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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臟仍在砰砰跳動,蹲在地上的雙腳也止不住微微顫抖。就在布魯斯朝我看來的那一刻,我竟意外地感受到一絲安心。
這種安心並非建立在我們的情侶關係上,而是源自於我兩輩子的認知。我知道他是蝙蝠俠,我知道他會儘力救我們。他是攔在我們與危險中的一道牆壁,同時也是動蕩黑夜裡象征安全的一座燈塔。
我勉強勾起嘴角,“在等一個英雄來救我們這一群大美人呢。”
布魯斯安撫地點點頭,就在下一秒,異變橫生!
數枚重物砸破大廳的落地窗滾進來,就在它們落到地麵的那一刻,大捧大捧的灰煙炸開,迅速填滿整間大廳。
伸手不見五指,視野內隻剩濃重的灰色,更遠一點的位置連模糊的輪廓都看不到。
就在人質們蠢蠢欲動,準備趁這片刻混亂逃竄的當口,一聲慘叫戳破平靜的表像。距離較近的人,包括我,能看見一個尖耳朵的影子在霧氣裡活動。
等等,如果那個影子就是蝙蝠俠的話,那布魯斯是誰?
他不可能在短短幾秒鐘內實現變裝,將身上的西服脫下換上戰甲。與他對打的人也不至於蠢到分不清西服和裝甲的區彆。
有那麼一小會兒,我開始懷疑關於我上輩子的一切隻是我做的一場夢,我隻是在夢中給我新上任的男友安排了一個身份——家喻戶曉的超級英雄,以此滿足我可悲的虛榮心。
但我很快從這種沒有結尾的哲思中掙脫出來,提醒我回到現實的細節是原本與我近在咫尺的布魯斯消失了。
略一思索,我明白了他的詭計。我所在的位置是大廳西側,煙霧彈襲擊的位置在大廳東側,我看見了蝙蝠俠的影子,這證明他是由西側進入大廳,開始救援行動。
大部分人會認為這隻是義警一個聲東擊西的小把戲,實際上這個小把戲想要掩飾的是二號蝙蝠俠在進入大廳後將裝備送到布魯斯身邊的行動。我在挾持開始時聽到的敲打鍵盤的聲音,就是布魯斯通知自己幫手做好準備的暗號。
茫茫灰霧中,布魯斯有了可操作的餘地。
他有了更換製服的時間、空間,同時有了從我身邊消失不見的借口。因為煙霧彈的掩護使不少人質動亂起來,尋找逃脫的機會。布魯斯完全可以用這個理由解釋自己的不見蹤影。
計劃內不完美的有兩點。一是他會因此背上膽小鬼的名號,想必他不會在意。二是在場不能同時出現兩個蝙蝠俠,否則一旦蝙蝠俠的行動軌跡對不上,就會被人察覺到人群中存在蝙蝠俠的內應。
接應布魯斯的二號蝙蝠俠會摘掉顯眼的頭套和披風,他不需要麵對敵人,所以除了必要的裝甲外不用穿緊身製服。這也意味著,他把那些東西一摘就能蹲在角落裡,偽裝成被挾持的一分子。
大廳中的所有人,灰霧過後多出來的那個人就是蝙蝠俠的幫手!
拳頭碰撞肉的聲音無比沉悶,蓋過了灰霧裡所有細小的騷動。披風的一角從我肩上掠過,沉浸在猜想中的我突然感受到了恐懼。
在我的視線所觸及不到的地方,布魯斯的拳頭正一次又一次揍在那些犯人的臉、頭、胸口與腹部。
想出一個有概率成功的計劃不難,而蝙蝠俠最具壓迫力的地方是,他能將計劃實施的成功率提升到恐怖的、無限接近於“1”的地步。無論是裝備、信息還是他本人的各種能力,都是為了這個“1”服務。
這樣的對手,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混亂中,我們隻聽聲音見證了一場搏鬥。灰
霧從煙霧彈與二號蝙蝠俠破開的窗口湧出去,逐漸變薄變淡。我們在慢慢清晰起來的視野裡對視,很多人早就不在之前的位置,那些恐怖分子無一例外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我轉身一看,果然找不到布魯斯的身影。
麵麵相覷的人們確認安全後,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有人發現原本被封鎖的側門不知何時打開了,人們想要試探地從這個破口向外逃,又害怕外麵會更加危險,於是隻能不尷不尬地站在原地,等警察過來。
我又意識到一件事,先前守在側門門口的是手握炸彈的領頭匪徒。按照現場的痕跡,他應該在煙霧彈扔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帶上炸彈從側門離開了。他給自己和蝙蝠俠創造了一個私密的對話空間,我們隻是他用來達成目的的工具。
那炸彈又是為了什麼?
他既沒在蝙蝠俠入場的第一時間引燃,也沒有給炸彈定時自己逃跑。難道他抱著這樣高危物品到處走,就是為了見蝙蝠俠一麵?
這是哪個品種的小粉絲?
好在哥譚警察局很擅長給蝙蝠俠收尾,沒等多久就有警察打開大門,將我們一一接了出去。
幸運的隻有幾個混亂中試圖逃跑的人受了輕傷,其他人一概平安無事。警員們一麵清點人數,一麵給少數幾個比較清醒的人做筆錄。
琳達在人群中到處轉,“布魯斯呢,誰看見布魯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