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她嘟囔道。
布魯斯沒有需要誰替他繼承家業的想法,等他死後,他的財富需要分給很多人,他愛的人、愛他的人、他認為需要幫助的人。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能給露西爾的太少,所以在他能給予的每一部分,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塞給她。
他知道她為他付出了同樣多。
每年韋恩夫婦的忌日,布魯斯都有很多事要做。他要訓練,要在意識訓練中一次次折突破極限,要籌備一些陰暗的、不能為人所知的計劃。
他的敵人們深知這是捅向他的一把利刃,更不會放過這個折磨他的機會。
他從沒有關心這天露西爾在哪裡,阿福也不會主動向他提起。
他是在機緣巧合下知道的。
他去給父母的墓碑掃墓時,墓園的守墓人告訴他,他的妻子每年都會在韋恩夫婦忌日那天帶著花過來。
她會坐在墓碑前和這對她不熟識的夫妻說說話,有幾次守墓人過來時還能聽見她嘀嘀咕咕在墓碑前告狀,說布魯斯搶她最喜歡的甜點。
她每年都會帶不同的花,百合、薔薇、三色堇,有次甚至拿了一捧繡球過來。
守墓人問過她為什麼不帶掃墓常帶的白玫瑰過來。
露西爾閒閒地說,“那多無聊啊,每年都是一樣的花,看都看膩了。”
她又付給守墓人小費,拜托他平時多幫忙打掃打掃。
她從來沒告訴過布魯斯,可能是不想讓他知道她會偷偷跑去告狀和抱怨。
布魯斯沒說自己知道了這件事,他會在忌日後挑一個空閒的日子,在父母的墓碑前說說自己現在的生活。
他沒有帶花,隻是把露西爾送的花擺正,“今年我們也過得很好,傑森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他可能會去紐約工作。”
他花了一下午,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回到家發現露西爾正躺在陽台的搖椅上午睡。
聽見他的腳步聲,她掀開蓋著臉的,露出一雙迷蒙的眼睛。
“給你帶了可麗餅,”他問,“現在吃嗎?”
他們的婚姻不是一直隻有一帆風順,也存在過波折。
其實家裡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布魯斯出軌的可能性很小。這些年他完全被露西爾拿捏在手裡,他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露西爾隻要一個表態,她是相信他的,她隻是要他證明,他從來沒有辜負她的期待。
但布魯斯覺得不夠。他是她的丈夫,他應該讓所有人知道,她是唯一的那個。
露西爾可以不在乎外麵的風言風語,她可以無視掉所有評論她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聲音。
他不可以,他不接受。
布魯斯把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給露西爾,對外放出自己身體不行所以兩人到現在都沒有孩子的消息。
他清楚如何吸引人們的注意,讓討論的重心從露西爾身上轉移到自己身上。
他沒想到在喬舒亞的引導下,人們反而對露西爾有了相反的印象。他們認為露西爾是美貌心黑的黑寡婦,哄得布魯西寶貝團團轉,她遲早會代表克蘭吞並韋恩企業。
奇異之處在於,韋恩企業的股價沒有下跌,甚至隱隱有上升的趨勢。
因為露西爾在韋恩集團工作多年,她的工作能力得到了絕大部分股東的認可。股東們認為,隻要韋恩集團由她和盧修斯管理,集團就能照常運行下去。
知道這件事後露西爾摟著抱枕悶笑了一個晚上,是一想到這件事就會笑出來的程度。
他在旁邊的地毯上做俯臥撐,悶悶道,“你可以安靜地笑。”
“抱歉抱歉,”她很不真誠地敷衍他,“忍住笑容就和忍住愛情一樣困難。”
“人們也是這麼評價我的。”他的汗水滴到地毯上,“愛情糊塗蛋。”
“怎麼不是呢?”露西爾反問。
一雙腳踩在地毯上,然後她盤腿坐在他的背上,給他的鍛煉升級。
他不說話,沉默地負擔這份重量。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露西爾戳戳他的腰,“你說,我以後把達米安培養成我的助手怎麼樣?”
“你想讓他跟你去夜巡?”
“工作上的助手,幫我加班的那種。”露西爾懷抱著美好的向往,“等他能夠接受我的工作,我就可以退休了。”
她的退休宣言真的說了很多年。
“你要讓他繼承你的財產嗎?”
“誰幫我工作我就給誰,”她哼哼道,“看看誰更擅長討好我。”
恐怕她的資產隻能等分。
“我們還沒有出去旅遊過吧,”她突然趴下來,摟住他的脖子探頭,“我不想等你了,我要和佩珀出去玩。”
“好。”他低低應道。
露西爾又改口,“等你卸任,我們再環遊世界逛一圈。”她笑起來,“希望那時候你還走得動。”
“那說不定要等很多年以後。”
“不差這些年。”露西爾說。
確實不差這些年。她是他愛的人,他們還有漫長的一生要走下去。
露西爾還在絮絮叨叨,“到時候我們可以買輛車去自駕遊,走到哪裡玩到哪裡,從美洲出發。等到地球上逛完了,去宇宙看看也不錯……”
她停頓一下,“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溫和地勾起嘴角,“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