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怕是要委屈公子的馬了。”陸明華看了眼對方一看就比自家神駿的多的馬,口中笑道。
“說不定我這馬,也很是懶怠,不願意快行。”燕元華低笑一聲。
馬兒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聽他如此說,長叫了一聲。
陸明華頓時失笑,道,“你看看你說這話,馬兒都不願意聽了。”
“失策,失策,太不給麵子了,回頭扣你們的糧草。”燕元華連連搖頭,口中威脅。
馬兒動了動蹄子,沒理他。
陸明華麵上的笑意便就止不住了。
燕元華看著她笑,眼中也不由浮現起了笑意。
馬車已經準備好,李嬤嬤稟報一聲,便就緩緩前行,出發了。
半日後,抵達上京,隔著窗戶道外彆後,兩輛馬車在一處熱鬨的街上分開。
陸明華直接回了伯府,先拜見伯父伯母,然後回了自己的小院,絲毫不準備去見一見陸成頌和秦氏。
兩人在正堂候了一會兒,得了丫鬟稟報,陸成頌當時就撂了臉,瞪了一眼秦氏,口中斥道,“看看你養的好女兒。”
說完,揮袖起身。
路上,陸成頌陰著臉,本想著這個大女兒不好擺弄,準備示好一番也好放下她的戒心,沒想到這個死丫頭做事竟然這麼絕。
隱隱的,他感覺自己的腰背似乎又開始抽痛起來了。
回了書房,陸成頌坐下想了想,找人吩咐了幾句。
那個丫頭就是呆在山裡人都呆傻了,做個郡王妃不比呆在那荒山野嶺裡的好。等她看清事實,想必就能想明白了。
另一邊,馬車幾番周轉,改頭換麵回了瑞王府。
這座王府在今上登基那年就開始修建,可直到去年,他的主人才真正住了進去,然而,不到兩個月,他就又走了。
因此,在得知燕元華總算回來後,府上的大總管於公公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他是當今太後從家中帶進宮的親信,從小看著瑞王長大,可以說是把他放在了心裡第一位,當初燕元華要出去住不帶他,可惹他傷了好大一場心呢。
“主子,你可算回來了。”於公公迎上去,手裡捏著帕子,眼圈發紅。
燕元華臉抽不抽,側開眼神沒法直視自家大總管泫然欲泣的臉——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不能習慣。
“公公,我回來了,備好水了嗎?我要先沐浴。”他先下手為強,開始吩咐,要不然等於公公開口,怕是能絮叨到他晚上入睡。
於公公冷不防被打斷,也沒多想,一臉關切立即應聲去安排。
見著人走了,燕元華算是鬆了口氣,洗漱過後,也沒耽擱,先進宮去給他的生母,當今太後請安去了。
好久不見這個兒子,終於回京,還不在京裡待,太後心裡惱他,可見了還是高興,一番安慰,就說起了老生常談的事——
“我看好了好幾家的姑娘,這次你不許走了,等過幾日我辦個宴會你見見,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讓你皇兄賜婚。”
之前燕元華就是因為她的催促才躲出去的,眼下又聽她提起,不由無奈,立即開始想辦法避開這件事。
見慣了邊關沙場,他可受不了那些嬌貴難伺候的貴女,到時候難免生怨,當然,要是像陸……
驚覺腦海中竟然浮現了陸明華的身影,燕元華怔了刹那,迅速揮散了這個念頭。
清明祭拜祖先,眾人都早早起來,全家上下,去祠堂外候著,等待時候到了祭拜先祖。
文安伯府足跡梧州,家中長輩去世,都是送靈歸鄉。路途遙遠,車馬都要行上半個月,因此,每年都是拜過祠堂就好。
陸明華安靜站在秦氏身後,忽略了秦氏一眼又一眼看來的目光,隱隱約約間,聽到身後眾人的竊竊私語。
“這就是小姐。”
“就是她和寧國侯世子和離,然後那世子又娶了她的雙生妹妹。”
“姐妹易嫁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們沒聽說嗎?據說啊,那個侯府世子本來想娶的就是她妹妹,結果啊……”那人意味深長的留了尾音,沒有繼續說下去。
“嘶——”有人抽了口氣,聲音更低,之後的,陸明華就聽不見了。
可她知道,這些人會說什麼。
不外乎就是那點猜測,之前就被左右親近的人這樣揣測過,現在輪到被這些不熟悉的人說,陸明華竟也沒怎麼生氣了。
她早已習慣,這些,也不過是無關之人罷了。
文安伯府延續百餘年,分支無數,這次來祭拜的人,大致就有百多人,等禮儀繁瑣的祭拜完,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
眾人散去,陸明華隨著人群往外走去,忽然就聽著有人說。
“做出這樣的醜事,也好意思回來祭拜祖先,擱我啊,早就羞死了。”那人似乎就在她身後,話音落下,周圍的人都看向陸明華。
她腳步一頓,直接轉身。
秦氏一驚,想要拉她,可根本來不及。
“這位——嫂子,不知你剛才說的是誰?”陸明華上下打量一眼,隱約認出對方,應是叫嫂子的,便就開門見山的問了。
那女人一愣,訕訕一笑,道,“沒誰,沒誰。”
這含沙射影的話她敢說,可真和人麵對麵的分辨,她就沒那個膽子了。一見陸明華這樣理直氣壯,她就頓時心虛了。
“的確,若是做了醜事,似謀財害命,誣陷饞毀這樣的罪過,第一要做的,就是去京兆尹衙門,當今英明治下,衙門裡的大人自會給你個公道。”陸明華抬眼,眼神清亮亮的看著眼前眼神閃爍的女人,嗬笑一聲,說,“嫂子以為呢。”
那女人麵色難看,什麼誣陷饞毀,陸明華就差沒直說她在這兒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