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還想著有上一次的事情在,她這次不管做什麼,彆人都會先懷疑她。卻沒想到,她這次不是要害水瑤,而是要陷害她——
作為一個孕育了庶長子的姨娘,使計謀害了正室夫人,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也有可能她原本不是這樣想的,但是侯夫人將水瑤保護的太好,她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才會出此下策。
這樣大的事情,在場的人全都慌亂起來。
嬤嬤忙不迭的送了人回春山院,又命人請大夫,去叫世子回來。
兵荒馬亂中,頤寧院嬤嬤帶來了一眾人,雷厲風行的把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給帶走,分開關了起來。
戶部,小廝匆匆進門時,魏雲台正在和人核對賬冊。見了人,聽他說了幾句話,匆匆就找了上官告假離開了。
身後,上官搖了搖頭,連著那些同僚也在心裡嘀咕。
這魏雲台,今年家裡怎麼總是有事。再一想緣由,心中更是警醒,又不由有些嘲弄。
放著一個賢妻不要,娶了一個病秧子回去,這可真是……
一眾親近的下人都被帶走,留下的隻有侯夫人的人。她們接管了春山院,守在陸明熙身邊。
“見過世子。”遠遠見著魏雲台大步回來,守在屋外的小丫鬟忙通知了裡麵的嬤嬤,嬤嬤隨之出來,福身一禮,說了事情始末,還有自己的安排。
床上的人麵色慘白,無一絲血色,總是嬌柔的笑顏如今隻有痛楚。魏雲台本該憐惜的,可一見她,就想起了那夜玉滿所說的話。
他呼吸一頓,眼睛猛地合了一下,“嬤嬤不必勞煩,我——”
嬤嬤恭敬垂首,等待著魏雲台剩下的話。若是不查了那自然是不行的,這可是侯夫人的吩咐。她正想著一會兒該怎麼說服魏雲台,就見他聲音艱澀,說了一句話。
魏雲台卻沒急著說,他嘴角輕顫,那句話遲遲吐不出來,半晌才終於吐口,“我一直安排人跟著她,一問便知。”
說著話,他對著角落裡叫了一聲,一個不起眼的小廝閃身出來。
嬤嬤眼中訝色一閃。
“說吧,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魏雲台看著這個自從上次玉滿說過話後,他就安排在陸明熙身邊的人,吩咐道,聲音莫名帶著些許乾澀。
那小廝低頭,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今日世子夫人心情好,要去花園走走,去了之後一路沒什麼事,莫名就自己摔倒了。就這樣短短一席話,沒有絲毫出奇的地方。
可按照剛才嬤嬤的稟報,陸明熙身邊的嬤嬤分明是說,她是踩到了一顆珍珠才摔倒的。那珍珠,如今就在嬤嬤這裡。
嬤嬤拿了出來,微微皺眉。
上好的珍珠,是水瑤姨娘有孕的時候,夫人的賞賜,她用這個做了一套頭麵首飾,恰好在今日戴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魏雲台問。
小廝抬眼仔細看了一句,確認道,“奴才當時根本沒有看到過這枚珍珠。”
魏雲台的麵色,頓時徹底就淡了。
這席話裡的意思,如此清楚明白,讓他想要為陸明熙找個借口,都不能。
嬤嬤悄然叫來了人,讓她去找人,嚴審那個拿出珍珠的嬤嬤。
晚上,陸明熙還沒有醒。
大夫說了,這次小產於她而言可謂是元氣大傷,大概以後再也不能有身孕了。不止如此,之前好不容易養回來的底子也傷著了,之後,怕是要萬分細心的養著了,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是一場大病。
魏雲台看了她一會兒,過往和如今在他眼前交織,他依舊疑惑。
當初琉璃樣易碎乾淨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是他從來沒有看清過她,還是時移世易,人心思變
返身回了書房,那首初識時的詩文依舊寫在他最常看的一本書中。隻是一翻開,就能看見。
詩文依舊,可人,卻已經變得那樣陌生。
他靜坐半宿,隻覺整個人都空空茫茫,什麼都想不起來般。
陸明熙第三日下午,終於幽幽轉醒,她茫然睜開雙眼,看見的,卻是麵無表情的魏雲台。
看著床上人,剛才審問人的嬤嬤稟報聲不停在他耳邊回響。“陸明熙,告訴我,那個叫翠枝的丫鬟在哪兒?”魏雲台直接問道。
陸明熙雙眼睜大,瞳孔一顫。
這樣明顯的心虛驚慌,魏雲台的心,一瞬間沉到了穀底。
“你可以為它取個名字。”燕元華拉著一匹白色的駿馬,示意陸明華摸摸它。
陸明華有些遲疑,在燕元華帶著鼓勵的含笑視線中,才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馬兒身上的鬃毛。略有些硬,卻很光滑,再加上不見雜色的四蹄,可見這馬出來之前,定是被細心打理過的。
這馬脾氣很好,被她摸過之後,隻是轉過頭輕輕噴了口氣,一雙大眼睛竟能看出些溫和來。
它沒有名字嗎陸明華問。
它才三歲,你是它第一個主人,當然要你取了。
“主人,給我”陸明華驚了一下,不是說先練習一下的嘛。
說起為何騎馬,還得說起之前,兩人每日裡在山間散步,燕元華倒是無礙,陸明華卻受不了,幾日下來,就全身酸痛,不想動彈了。
燕元華很是內疚,自家竟然沒發現,當時就哄她,說等她休息幾日,便教她騎馬。於是,就有了今天。
練□□不能換來換去,還是要培養默契的。燕元華熟門熟路的教授著自己的經驗,道,這個馬雙親都是極佳的戰馬,但是性格卻很溫和,很適合你。”
雖然隻是短短幾句話,陸明華卻也聽出了他背後所費的心思,心中輕輕一動,略想了想,到底沒有再推拒。
“可我不知道該叫什麼。”她一時根本想不出來。
“那就慢慢想,今日先練習上馬好不好”燕元華口中一轉。
陸明華有些好奇,又難免擔憂。
“我好像上不去。”這馬很高,她以前從未關注過這方麵的事,連該怎麼做都不知道。下意識抬眼看向燕元華,眼中帶著不自覺的祈求。
見此,燕元華心尖一顫,哪兒能受得住,忙大包大攬,說交給他就好。
這般細心講解半晌,陸明華總算知道該怎麼上去了,可踩在腳蹬上,隨著輕輕的搖晃,她根本用不上力,更彆提上去了,不由羞紅了臉。
“我扶你好不好。”燕元華下頜緊了緊,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他伸出手,看向陸明華。
“明華,來,我扶你。”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