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管我,”陸明華扭開身子躲開,聲音低啞。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未來的媳婦,我怎麼能不管你。”燕元華認真反駁。
陸明華不想接話,努力忍住淚水。
“明華,”燕元華彆的都缺,就是不缺耐心,索性就蹲在了陸明華身前,一下一下拉著她的衣角。
“明華,”
“明華,”
一聲接一聲,含笑的聲音不停響起,陸明華心裡的怨恨悲哀,不知不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了淺淺的無奈和抑製不住的開心。
“你彆叫了,”她到底放下了早已濕透的帕子,輕輕嗔了燕元華一聲。
“給,”瞧著她眼圈紅紅的,一雙眼睛仍留著水意,燕元華遞出了早就拿出來的帕子。
“你去坐下吧,蹲在這裡做什麼。”抿了抿嘴角,陸明華接過帕子,口中道,見著燕元華依言起身在旁邊坐下,方才抬手輕輕按了按眼角,消了水意。
隻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她就已經恢複了平靜。
燕元華想著,看著眼前的陸明華近乎讚歎,又有些得意。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心誌堅定,縱使遭遇坎坷,也沒有養成偏激的性子,竟然還能這樣沉靜穩重。
“明華,你真厲害。”他口中立即誇讚。
陸明華被他誇得摸不著頭腦,疑惑看去,眨了眨眼,說,“什麼?”
難得見她有些呆的樣子,燕元華笑開,然後說起自己被哪些兄弟坑害的二三四五事,最後總結,說,“你看看他們,總想著害我的性命,心理肯定早就扭曲了,再看看你,你還這麼善良,真是太厲害了。”
要是他那些兄弟,陸明熙早就死了。
這些皇子之間的陰司,陸明華何曾聽聞過,見他說起,不自覺的就入了神,等到最後他口中一轉,誇起了她,頓時就忍不住笑了。
“真,真的嗎?”燕元華誇得太真,她都忍不住信了,等話出口才回神,說,“你彆誇我了,我哪裡厲害善良了,我也是怨她們的。”
她說著話,揪了揪帕子,後知後覺的看了眼燕元華,擔心他會介意她剛才那樣對自己的生母說話。
“可你什麼都沒做過啊。”燕元華看著她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道,“小心思誰都會有,但難得的是本心不變,明華,你真的很好。”
他見得多了那些陰暗見不得人的心思,相比之下,陸明華這樣的,簡直是陽春白雪一樣的乾淨了。
“真的嗎?”陸明華眼睛微亮,問了一句。
“真的!”燕元華重重點頭。
陸明華頓時就笑了,有這席話在,好似肯定了她這些年的堅持。
她做的是對的,才不要為了那些不值當的人,讓自己活成泥坑裡的爛泥。
燕元華看著她笑,也跟著笑。
多好,這是他給自己找的媳婦。他真是太有眼光了。
兩個人傻乎乎的對著笑了一會兒,等外麵丫鬟進來上茶,陸明華才醒了神,穩了穩滿是歡喜道飄飄然的心思,說,“殿下又逃課出來?”
她看著燕元華,若說一開始還能被他糊弄,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也算熟悉了些,燕元華幾乎天天都往宮外跑,不到十日的時間就來了四五次,伯府上的下人們都眼熟他了。
“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事的。”燕元華隻當聽不見,不想被陸明華催著去進學,說,“我給你找了兩個丫鬟,你帶著伺候吧。”
“丫鬟?”陸明華心中一轉,看向他等他解惑。
“是我問兄長要的人手,都精通些藥理和功夫,你往後赴宴帶著她們,也能避免些麻煩。”燕元華還記得上次在二公主府上發生的事。
陸明華被那下人推下了湖,她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鬟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的顧慮在理,陸明華想了想,沒有推辭,說到底,賜婚旨意一下,她的一切都和燕元華離不了關係。
這會兒,不是她逞能的時候。
“過兩天去鹹陽侯府時,你記得小心些。”燕元華不放心的叮囑。
過幾天是鹹陽侯府老夫人的壽辰,若隻是如此也沒什麼可說道的,但有一點,這一家和姚國公府是姻親,而姚國公府,乃是五皇子的母家。
這些姻親關係,早在賜婚事後,陸明華曾經的大伯父,如今的父親都和她一點一滴詳細說過了。
“我知道,你放心就是。”眼瞧著燕元華微皺的眉,臉上的不情願,陸明華溫聲安撫,心下更暖。
之前她參加宴會,秦氏要她照顧陸明熙,陸成頌要她多結交些人,誰也不曾說過讓她小心之類的話。沒想到,到最後,卻從燕元華口中聽到了。
“不過在侯府,老五動手的可能性不大,倒是太子更有可能。”燕元華難得絮叨,陸明華再說放心,他也放不下心,隱隱有些發愁,最後一咬牙,說,“反正不管對著誰你都警惕些就是了。”
“到時候我得了空就去找你,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說道這裡,燕元華眉一揚,信心十足。
陸明華失笑,輕聲說好。
另一邊,文安伯府分家之後,得知二房總算搬了出來,當天下午,就有人去拜訪了陸成頌。
雖然差不多已經是廢子了,但若用心,總能找到其他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