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飛雄:“……好的!”
他一臉嚴肅地回答,把臉繃得很緊,如同對待什麼重大事項一樣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是又很快想到了什麼,“經理學姐,我加您的line吧。但那家夥去關西上學後,我沒辦法找他打球。”
“……他為什麼要去關西上學?”白井未鬱愣了幾秒。
影山飛雄無辜地眨了眨眼,不解問:“他不是稻荷崎的特招生嗎?”
……這什麼誤會啊。
黑須監督忍俊不禁,捂嘴笑了起來。日向翔陽總算從宕機狀態裡蘇醒過來,憋紅了臉,趕緊反駁道:“我不是特招生,我打算報考烏野的!”
“烏野嗎。”
影山飛雄歪了歪頭,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算是不錯的選擇了。打進過全國大賽,有退役選手做教練,還有個神秘投資人一直在支持。另外還有說法,烏養教練要複出了……”
日向翔陽忽然直起了後背,頗為自豪的樣子,正要為影山飛雄介紹白井未鬱的身份。白井未鬱卻先打斷了他的話音,“等等?”
她錯愕地重複了一遍影山飛雄的話音,“有個神秘投資人一直在支持,烏野嗎……?”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影山飛雄疑惑道:“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但是排球部裡有流傳過這個說法。”
……不但影山飛雄知道了,消息甚至都傳到北川一中了,流傳得這麼廣泛?!
白井未鬱頓了幾秒,在內心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哀嚎。
但為了不讓身邊的監督看出自己的異常,白井未鬱還必須裝作隻是隨口問問的樣子。於是她麵不改色,飛速切換了話題,“那影山同學考慮好升學時報考哪所學校了嗎?”
“白鳥澤。”影山飛雄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白井未鬱一頓,心裡很複雜。她忽地想起和白鳥澤的那場練習賽——被換下場的瀨見英太,場上收斂鋒芒的新人二傳。
在這之前,白井未鬱還能信誓旦旦勸服自己,即使影山飛雄要加入白鳥澤,她也會全力支持。但現在,她卻又不確定了。
白鳥澤……真的適合影山飛雄這樣的二傳手嗎?
她垂落了目光,片刻後長歎一口氣,把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驅逐出去,“白鳥澤嗎,也是很厲害的學校啊。”
“但是,有些時候,強大不是唯一的判斷標準哦。”她意有所指道,但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影山飛雄:“……?”
他懵懵懂懂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需要你自己去領會哦,”對上影山飛雄似懂非懂的目光,白井未鬱並沒有過多解釋,隻是彎起了眼睛,“加油吧,我在全國大賽等你們。”
*
和她上次倉促的宮城縣之旅不同,黑須監督提前預定了新乾線的車票,而不是臨時去車站購買的自由席座位。
他們直接坐到了預定好的位置上。為防止自己再次暈車,白井未鬱這回早有準備,掏出了裝著茶水的保溫杯。
黑須監督看了眼她往紙杯裡倒出的茶水,臉上露出些揶揄的笑意,“我印象裡,信介也有往保溫杯裡裝茶的習慣吧?”
白井未鬱手一抖,些許茶水灑在了桌麵上。她放下水瓶,用若無其事的口吻道:“不止信介,大耳也有這個習慣。”
“我們是——養老三人組。”水流聲再次平穩地響起,白井未鬱擰好瓶蓋,把紙杯往黑須監督的方向推了推。黑須監督被這話逗樂,笑了幾聲,低頭看著紙杯裡的倒影。
“哎,最後算是無功而返啊,”他感慨著,傾斜著紙杯抿了一口,語速很緩慢,像是在回憶些什麼,“那個北川一中的二傳手,技術倒不錯。但要是學不會觀察隊友的狀態……排球畢竟是多人的運動啊。”
白井未鬱輕輕“嗯”了一聲,“希望他高中能改變吧。”
“哈哈,所以你才會對他說那些話吧。”黑須監督樂嗬嗬道,夕陽將至,給他的麵龐鍍上一層暖金色的光暈,“他並不太適合白鳥澤的風格……你很看好他,白井?”
“……算是吧。”
“話雖至此,最後一切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啊。”黑須監督將目光從窗外的景色收回來,鄭重道,“而今天之後,我們也要回到屬於我們的主戰場去了。”
距離日本春季高中排球聯賽,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
白井未鬱的神色正經了些。她用力點了點頭,說好。火車載著她和這位可敬的長輩一路朝西,向兵庫縣的方向駛去。
車廂裡逐漸亮起了燈,一盞燈光正好照在白井未鬱的頭頂上。她看著桌麵上逐漸乾涸的茶水,突發奇想,拿出了手機。
找到聯係人,打字,發送。
白井未鬱:【我和監督現在回去了。】
幾乎是瞬間,手機響起消息的提示音。
北信介:【好,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