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是的,學長。”

“那你跟我實話實說,”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神情複雜,“你對信介,到底是怎麼個看法?”

賽場上的隊內賽仍在繼續,運動鞋在木質地板上的摩擦聲,隊員們的喘氣聲和球擊打在身體上的聲音,似乎都逐漸遠去了。白井未鬱的大腦一時停止了運作,隻是憑借本能,看到排球落地後再次翻過記分牌。

而另一邊,在候場區的藤原悄悄豎起了耳朵,等待著她的回答。

“……這個問題,很難三言兩語說清吧。”白井未鬱垂下目光。

情感和態度本就不是能夠被簡單概括的事物。而且“北信介”這個名字對她而言,幾乎可以說是囊括了她過去所有的掙紮,所代表的意義實在太複雜,更是連她自己都無法直接說清。

“我對信介有一定好感,或許在未來上升到喜歡的程度,這點我不會否認。”

思忖了片刻後,她並沒有避開這個問題,語調沉穩地回答,“但如果現在,一定要用什麼來準確形容的話……”

恰逢北信介發球,白發少年站在發球區,深吸一口氣後

,將球穩當發向了後排二人的中間位置。他並未展示出超乎常人的技術,但成功打亂了對麵的一傳。

白井未鬱平靜地注視著北信介的身影,仿佛害怕擾亂了場上的動靜,輕聲回答。

“信介是我最想要成為的人。”

*

藤原學長感覺,自己為後輩的感情問題操碎了心。

他和中村共同站在餐桌邊,深刻體會到“長兄如父”的心情,恨鐵不成鋼地注視著兩個人的背影。

白井和北信介明明坐在相鄰的位置,全程卻近乎毫無交流,隻是進食著自己的那份晚飯。在他們旁觀者的視角裡,氣氛甚至可以說是略顯尷尬,但二人似乎都毫無察覺,表情未曾變化分毫。

“中村啊。”看白井未鬱用手絹擦了擦唇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藤原學長憂鬱地歎息了一聲,“你說趕在咱們畢業前,能看到他倆走一塊嗎?”

“不知道。”中村捂著額頭,“我現在隻想知道,‘最想成為的人’是什麼意思,追星族嗎?”

“明顯不是吧。”

藤原下意識回答道,忽然想到什麼,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到操場上,“不過,之前白井對信介的態度,好像是有點心向往之的意思。”

“……‘心向往之’是啥意思,彆用那麼高深的詞彙。”

“這算哪門子是高深詞彙,不是,你國文到底多少分,你期中考絕對虛報分數了吧!”

在兩個人正要偏移話題,就國文成績展開一番爭論時,赤木路成端著自己的飯盤,路過二人幽幽道:“可以了,白井和信介早就走了。”

藤原和中村迅速扭頭,速度迅捷以及力度之大到赤木路成差點以為他們會扭到脖子。兩人氣勢洶洶一起喊道,“去哪了?”

赤木路成被吼得耳朵發痛,給他們二人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藤原深呼吸幾下,一巴掌拍在了中村的後背上,“都是你國文太爛的原因,你看,人都沒看住。”

“……這和我的國文成績有任何關聯嗎!”

而此刻的體育館,宮侑腦袋左看右看,肩胛骨不自覺繃緊,完全沒了上午那副使人不由得嚴陣以待的氣場。北信介正站在他麵前,擺出了接球的姿勢,目光依舊波瀾不驚。

“阿侑,你在等什麼?”見對方依然絲毫不動,北信介很有耐心地開口。

這話顯然確實是出於關懷的發問,隻是出現在此刻僵持的場景中,讓人總覺壓迫感加倍。

宮侑吞了口唾沫,最終還是沒忍住,轉頭看向後麵,將從進門開始就困擾於心的問題拋出,“白井學姐,你昨天這個時候不是已經回家了嗎?”

手裡還捧著本教輔書的白井未鬱聞言,從長椅上抬頭,唇角扯開一點讓人分不清是善意還是嘲諷的笑意。

她揚了揚手中的一串鑰匙,金屬碰撞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我把體育館的鑰匙要過來了,你什麼時候訓練完去吃飯,我什麼時候再走。”

“順帶,我把信介拉過來陪你訓練發球了,”北信介朝宮侑輕輕點頭,白井未鬱單手支著下巴,道,“不用謝我。”

這聲“不用謝我”,瞬間把宮侑拉回了白井未鬱剛入社的場景中。回想起那發砸在他麵前的飄球,宮侑感覺一陣顫栗爬上脊骨,而在他麵前,北信介已經維持了一段時間的接球姿勢,眸光沉沉地等待著。

“……”宮侑手裡的這顆排球,好像忽然就燙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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