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晉眼裡閃過狠戾:他現在回去肯定會打聽你的去向,我不能放任他這個禍患。
申崇驚恐道:你想做什麼?我們現在趕快離開這裡不就行了嗎?
高晉拿著一塊黑布蒙上了自己的臉,換了身衣服:因為你的愚蠢,現在不行了。
樵夫架著自己的驢車想著要趕緊回去,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天底下怎麼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一定要去問個清楚。
但這驢剛趕了百裡路,還沒歇息夠,就被催促著前進,有些不樂意,一直在原地打轉,樵夫急得狠鞭了幾下,卻被一路跑下寺廟的高晉攔截了正著。
樵夫見著高晉拿了一把大刀,以為是土匪,立馬繞到了驢車的後麵對著他求饒道:山大哥,我一個樵夫能有多少錢,你犯的上來劫我的道嗎?
高晉故意低沉了聲音:我不要你的錢,他拿著刀慢慢走近了樵夫,樵夫一愣,看著高晉舉起了大刀,凶惡的對著他道:我要你的命。
樵夫以為今日必死無疑,瞬息之間一支長箭射來,射中了高晉拿著刀的手腕,高晉疼的大叫,手上的大刀一鬆,落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土。
樵夫吞了一口唾沫,這刀要是砍在他的身上,那真得把他碎屍萬段。
高晉本想激那人出來,沒想到又來了一支箭,他顯些躲不開射中要害,知道這裡不能再留了,他捂著傷口趕緊逃竄開來。
李兮若從遠處走了下來,看著樵夫,樵夫對她還有印象,畢竟長成這樣的男人,他很是少見,剛剛李兮若和陳信走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上了。
李兮若問著他道:你認識申崇嗎?
樵夫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我不認識什麼申崇,但是我認識我們村裡那個酸秀才,楊仁。他自小沒了爹娘,是他爺爺供他讀書,他前年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可惜他爺爺就死了。他好吃懶做,考不上舉人也種不了田,就憑著朝廷發的那點糧食過活,衣服都酸臭了,也不洗不換,所以我們老愛叫他酸秀才。
樵夫站起了身,對著李兮若道:你彆看他現在好像成了什麼知縣,可我老遠就聞見他的道窮酸味了。
李兮若皺了皺眉,楊仁成了申崇,那真正的申崇又在哪,光憑著他一個文弱的書生,又是怎麼做到取而代之的。
李兮若想到剛剛那人的身形,似乎與高晉有幾分形似,如果高晉合夥圖謀,那他現在知道被發現,肯定會對寒山寺不利。李兮若對著樵夫趕緊道:你現在趕快去報官,就說翰林之子申崇上任時遇害,有人假冒他寄居寒山寺,如今申崇下落不明。
樵夫張大了嘴:原來真的是酸秀才,他現在可是真有出息,這樣的事也敢做。
李兮若的神色冷了幾分: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冒充朝廷官員,是殺頭罪,包庇的人,也要坐牢。
樵夫聽著生怕自己被治罪,立即跳上了驢車:小人這就去報官。
李兮若疾步趕上了寒山寺,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大火已經蔓延在了這個寺廟之外。
她用術法滅了一小竄的火苗走了進去,最先撞見的就是李天的傀儡,她問著李天道:那些人呢?
傀儡指了指寮房後麵,李兮若進去,看著被綁的和尚和主持給他們解了繩索,小僧著急道:陳施主和柳施主都被拖到了最裡麵去,我看到高晉那幫人還往他們身上抹了不少燈油。
李兮若趕快衝了進去,小僧也緊隨其後,柳豫升被綁在了柱子上,被煙熏得隻剩下了半口氣在,小僧趕緊給他鬆綁,李兮若拿起已經破裂的茶具中剩餘的一點水澆在了他的臉上,拍了拍他的臉道:陳信呢?
柳豫升勉強的睜開了眼睛,用手指著最深處,那裡已經火煙漫天,猩紅的火焰能夠燃起一切的恐懼。
李兮若想也不想的衝了進去,小僧見著不禁一驚,這樣可是死路一條,可是他手裡抱著柳豫升也攔不住李兮若,隻能先帶著柳豫升出去。
陳信躺在了火焰堆裡,已經不省人事。李兮若眼見著一根毀壞的房梁柱在大火之下坍塌下來,她瞬間出現在了陳信的上方,用術法撐起了滾燙的木柱,陳信在此時卻睜了眼,喃喃道:李姑娘。
李兮若怕他發現自己的身份,心裡一慌,不自覺得收了術法,那根木柱就砸在了她的身上。她悶哼一聲,硬生生的替陳信受了這一下。
但她好歹不是普通人,也沒有傷得太嚴重,眼看著陳信又昏迷了過去,她將他扶起身來,走出了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