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帶著書生回了廂房,突的就是臉色一變,坐在了凳子上看著書生:韓岐,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再做多餘的事,我不會再對你客氣。
韓岐保持著懼怕,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你讓我做的事,我被查出來也是一個死,我怎麼樣都是人頭落地。
喬姝冷笑,伸出一隻手,不斷的延長在韓岐的脖子上:那你也可以選擇現在死。
韓岐看著非人的長臂,在就嚇得噤若寒蟬,求饒得目光看向了喬姝,她這才收回了手臂,望向了窗外:就算是搭上我自己,我也要他不得好死。
天剛亮,陳信和柳豫升就收拾了東西,撞見了正下樓的李兮若,李兮若看著他們二人眯了眯眼:你們身上
柳豫升立即道:我們可是換了衣服洗了澡,可沒味道了啊。
李兮若皺了皺眉,她是在他們身上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可是她環視了一眼客棧,也沒有什麼異樣之處。
柳豫升眼看著時間不夠了,趕緊拉著陳信去了貢院。
路過幾個舉子時,陳信聽見一人說道:止水,春郊能有哪些新思。
旁邊幾人立即叫他噓聲,陳信走的太快,也聽得不真切,隻聽到了水和春的字眼,當時也沒太在意,可是當他坐在考棚之中,看著卷子的題目卻是一愣。
今日是考詩賦,第一題就是東郊迎春詩,第二題就是止水賦以清審洞澈涵容為韻,和之前他在場外聽到的那幾個人的極其相似。
他腦子頓時一亂,難道這一場的考卷已經泄密,場外的考生已經知道了題目?那這場考試的意義何在,還有什麼公平性可言?
陳信的手心開始冒汗,他心裡忍不住想或許是自己多想了,本來隻聽到了兩個字,指不定是在討論其他的詩書才會提到,畢竟春水二字都是詩中常客。
但是陳信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即使這次真的泄題,大多人得到的這個詩賦題,也不是簡簡單單靠時間就能寫出來的,這需要天賦和積累,陳信在這方麵對自己還是有信心。
他呼出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麵臨考場可能有人舞弊的情況,就算真有其事發生,也隻有等著考完之後再另作打算。
陳信磨墨提筆,剛剛被打亂了思緒,現在他需要儘快凝神。
場上有巡捕官走來走去,檢查考生有沒有違紀的傾向,陳信本以為京城會試,各考生更加應該小心翼翼,謹慎對待,沒想到巡捕官走了幾圈之後,就抓了兩個相互遞紙條的舉子。
他們年紀在舉子中也不算大,可是就是一時的想不開,毀了自己的後半生,在這場會試中舞弊,朝廷會取消他們的考試資格,並剝奪舉子的名號,鄉試不易,這簡直是得不償失。
而且朝廷為了給其他舉子威懾,讓他們不敢再犯,將這兩個舉子用鐐銬鎖住,讓他們站在牆角,以儆效尤。
殺雞給猴看,這兩人被抓包之後還要示眾,在就羞愧得抬不起頭,特彆是還有同鄉好友在考棚之中,這要是傳到家鄉去,他們也沒法做人了。
將他們綁了一會兒,一個身著官服的人體諒他們的不易,懲罰也夠了,就讓人放了他們。此時陳信正盯著這幾人尋找作詩的靈感,就看到那人舉起手臂,指揮著巡捕官放人。
在陽光下,那人的袖袍往上翻了翻,露出了一節手臂,上麵赫然就是一個咬痕。
陳信一愣,筆尖砸在了宣紙上,昨晚出現在客棧的人,今天居然成了主考官。
陳信不知道剛剛那手臂有多少人看到,但是昨晚大家都知道手臂上有咬痕的男人出現在了舉子聚集的客棧。
那人是諫議大夫徐長澤,是京官,被皇上派做知貢舉。知貢舉也就是負責整個會考的人統稱,包括分派考生,監察考場等,一般分兩種,地方官和京官。因為地方路途遙遠會先召見地方官員,念到他們名字後,他們就不被允許與外人見麵,仆人要一直跟隨,而京官因為就在京城,隻有會考前三天才會公布人選,然後這些人會被鎖在一處,不允許有人拜訪。
徐長澤作為知貢舉,昨天晚上居然來了客棧,雖然不知道他去是做什麼,但是擅自離開府衙,已經可以被治罪,去的又是舉子密集地。
陳信輕吸了一口氣,這樣一來,或許剛剛的那些人是真的提前拿到了題目,而徐長澤就是泄題的人。
昨日他捂住全身前來客棧,說不定就是為了和哪個舉子交易,陳信心裡一涼,不確定現在有多少舉子早就已經拿到了題目,可每次這樣的舞弊案,往往都帶來了一場極大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