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徵收到了書吏的消息,這兩人給了他一包迷藥,讓他哄著葉崇嶺喝下,後麵就會有人來接應,暫時送走葉崇嶺,等到這件事風頭過去了,再商量怎麼處置葉崇嶺。
石徵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茶壺,輕吐了一口氣。
他抬頭敲了敲葉崇嶺的門,心裡一直打鼓,他一介書生哪做過這樣的事,可是現在要是不做,死得就是自己。
他一連敲了幾下,裡麵都沒有人應聲,石徵將耳朵貼在了門上,沒聽見響動,他嘗試著推了推門,就見著門開了一條縫,他心下一驚端著茶盤走了進去,卻看到葉崇嶺已經躺在了床上。
石徵小聲的叫著不見葉崇嶺應答,他上前拍了拍葉崇嶺又不見反應,立即摸了摸葉崇嶺的脈搏,還算是有氣。
他鬆了一口氣,心裡又忍不住驚疑是誰先他一步弄暈了葉崇嶺,不過他沒有空閒困惑,下麵吹了兩聲匪哨,告訴一切已經整備就緒。
石徵扛起了葉崇嶺就想往外跑,剛走到門前,卻不自覺的連連向後退。
柳豫升和陳信堵在了門外,逼退了石徵。
石徵大驚失色,聽得柳豫升道:你這是準備帶葉山長去哪啊?
葉崇嶺根本沒昏迷,被石徵扛著很不好受,也沒有顏麵,便試著動了動,就被石徵嚇得將他扔在了地上。
葉崇嶺扶著腰在陳信的攙扶下起了身,指著石徵道:你小子。
石徵很快意識到自己中計了,看向葉崇嶺道:葉山長沒事真的太好了,剛剛看著您暈了過去,我都快嚇死了。
李兮若拿起了他送來的茶壺:深更半夜拿著茶壺來葉山長的廂房,你想做什麼?
石徵想起自己在裡麵下的藥,不覺有些緊張:我,我隻是有些問題想找葉山長請教。
李兮若看著他的神情,便知道有鬼,將茶壺中的水倒在了茶杯之中,遞給了石徵道:那你敢喝了它嗎?
石徵看向了李兮若,手慢慢的伸了過去,眾人以為他真要一試之時,石徵又反轉了手臂,一把打翻了李兮若的茶杯,大吼道:我都說了,我隻是來請教學問,卻沒想到葉山長暈了過去,既然葉山長沒事,我該回去了。
他說完就想走,門外一個身著官服,帶著官差的人卻對著他道:你恐怕走不了了。
李兮若和陳信本就是故意放出消息讓真正舞弊之人害怕被人揭穿,從而自亂陣腳。讓葉崇嶺作證不過是計劃的一小部分,隻有真正抓到了這個始作俑者,才能還陳信的清白。
邢部侍郎指著石徵道:我問你,你的會試答卷策問是什麼?
石徵知道自己敗露,不管是答記不清還是編造另一份的策問,刑部都會不斷的盤問,直到找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正當他想著如何辯駁之時,那兩個書吏卻從外麵走過,看了一眼陳信,將他眼神又移到了石徵的身上,無聲的說了兩個字,石徵立即會意的對著葉崇嶺來作揖道:其實我此次來,隻是為了讓葉山長主持公道。
葉崇嶺看了看李兮若,轉向石徵問道:這是何意?
其實,朝堂之上的經文和策問,是我寫的。
陳信驚駭,石徵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敢誣陷他。
葉崇嶺也覺得石徵膽大: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些文章是你寫的,你不要認為貢院燒了,這些事就是你一張嘴的事。
就是因為我沒有證據,所以在皇上讓人追查卷宗的貢生時我才不敢開口,畢竟陳信身後有申肅撐腰,我能有什麼辦法?
陳信沉著臉色看向石徵:如果那是你寫的,我又是如何得知文章的內容?
石徵轉頭看著陳信道:那日你假意和我相談甚歡,讓我背出全文的事,你忘了?
石徵對於憑空捏造毫不臉紅,向是真有其事一般,官差看向邢部侍郎道:大人,那這該怎麼辦?
這下兩人都說文章是自己所作,總有一個在撒謊。
石徵對著邢部侍郎道:我也不想大人為難,既是如此,就讓我和陳信比試一番,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邢部侍郎點了點頭:好,你們倆的名次相差甚遠,隻要誰寫的文章好,那另一方肯定就是說的假話。
李兮若皺了皺眉,石徵的文采肯定比不過陳信,可是他卻主動要求比試,裡麵肯定有詐。
柳豫升也覺得不對勁,對著邢部侍郎道:既是如此,那就不能隨意比試,不如大人明日一早請來禮部的人來主持,由他們出題,最後閱判,這樣才顯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