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一生要強的大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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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時聽,祁粲的世界一下子安靜了。

懷中的觸感就如同他預想的那樣,但又不完全一樣。

小啞巴很纖薄,剛一把她圈在懷裡的時候,就像圈住了一陣風,握住了一片紙,毫不費力地就能箍緊在他的身影之下,但是又不能太過用力。

當實際抱緊之後,肢體相互觸碰,才發現她纖薄而有柔軟。

他能感受到她皮膚暖溶的溫度,聞見她透過乾淨皮膚傳出來的一點點淡香,被她細軟的發絲輕輕撫過。

祁大少從年少母親離世之後,就幾乎沒有過和人比較近的接觸。

更不要說是這樣近的距離。

以至於——

明明祁粲這個妥協的擁抱,是為了讓她的電音笙簫、琵琶、嗩呐、鑼鼓停下來。

……可他最先感受到的卻是觸感。

祁粲緩緩地吸了口氣。

讓自己的心思沉穩下來,思考聽覺上的問題——和時聽的距離拉近到最低,聲音果然就停止了,這是他之前就已經實驗過的,遵循距離的正相關原則。

但是祁粲並不能確定電音的效果是否也會停止,所以他隻能保持這個零距離多一會,再進行實驗。

於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祁大少情難自禁地在母親的墓碑前緊緊擁抱了他的未婚妻,並且遲遲不願鬆開!心中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大少!”

“總裁!”

剛才那一句“媽,你看看她”,已經足以讓他們動容落淚,那是祁大少多年罕見的唯一一絲脆弱,一絲懷念,一絲真情流露!

是想讓她看什麼呢?

當然是看——他有了心中所愛!有了正常的情感!有了工作之外的牽掛!

母親,可以放心了!

助理團隊和保鏢團隊甚至比親友跟隨祁粲的時間還要長,聯係還要密切,他們作為幾次大清洗之後仍然忠心陪在大少身邊的存在,他們最清楚大少這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的深情,他的淪陷,已經天地可鑒。

沈助理和王助理執手相看淚眼,這一刻,所有人都已經親眼見證,項凝女士一定也感受到了。

項凝女士,您看見了嗎?

您的在天之靈,也一定看到祁大少擁有了自己的幸福吧!

祁粲:“…………”

他從無人可知的思考中回過神,終於感受到了身後無數灼熱的視線。

於是,祁大少若無其事地輕輕鬆開了手。

時聽也同時回頭看他。

時間應該差不多夠了…祁粲麵色無波瀾地想,他當然不是真的想要一直抱著她,祁大少隻是為了自己的世界能清淨一點。

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

祁粲緩緩鬆開時聽,漆黑如海的瞳孔帶著探究意味,看向時聽。

——「他剛才發瘋啦???

時聽本來奏樂奏得好好的,結果突然被祁粲打斷了。

他們山區老家的習俗,在掃墓的時候都是熱熱鬨鬨的,就是為了給已故的人帶去人間的熱氣,不僅會燒紙,還會放鞭炮,吹拉彈唱。所以她對這一套很熟悉,剛才在心裡表演得很認真的!

都怪祁粲,突然發瘋。

“……”祁粲冷漠地彆過頭,不想看她。

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

電音,的確結束了。

在長時間的緊密擁抱之後,果然消弭了那種音效。

她的心聲恢複正常了。

祁大少身上的氣場再次緩緩彌漫。

——「癲……算了!我已經說過不會在他媽媽墓前罵他了。」

祁粲:嗬——

總裁沉靜的眼眸中透露出幾分猜測的暗光,根據這幾次的經驗來看,時聽心聲的“特殊形態”就相當於一種強調。而無論怎麼強調,他“聽見心聲”這件事,總體上遵循的邏輯都和她有關。

問題出在她身上,解決方案也在她身上。

所以,不管她還有什麼KPI,又或者是再發生什麼節點,她的心聲又有什麼奇怪的變化。

祁粲都會從她身上解決。

所以從現在開始,他隻需要研究好時聽,他的人生就穩妥了。

於是祁粲矜持地退開兩步,剛才抱緊時聽的手輕輕背到身後,指腹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

嗬嗬,肢體接觸而已。

他隻是為了確定,這是一個可行方法而已。

身後祁老爺子感動,項雋舟欣慰,白家兄妹偷笑,還有助理保鏢整個團隊,都充滿耐心地等著祁大少和母親說完話。

所有人看著這感人的、溫馨的畫麵,嗑得飛起。

祁粲餘光瞥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對時聽道。

“逢場作戲,你彆誤會。”他聲音冰冷,不帶有任何感情。

就算他以後會滿足她的一切心聲,

就算他以後還會需要再次擁抱她——

他們之間也沒有感情。

這點,他希望時聽不要誤會。

——「我沒誤會啊?當然沒有感情了,騙騙老爺子和項女士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把自己騙了捏。」

祁粲:“……”

背在身後的指腹忽然捏緊。

——「沒關係的,我都理解!這樣的日子,他肯定也是為了讓他媽媽放心,我也願意配合!我剛才演奏的那些哀樂本來就是為了告慰她的在天之靈,抱一下就抱一下唄,」

——「我就當被車撞了^^」

祁粲:“……”

祁粲臉色繃緊,轉身大步離開。

“大少,不繼續了嗎?”

“總裁。”

“不用繼續打擾她了。”祁粲冷漠地說。

這是祁大少的生母,在場和她最親近的人,祁大少發話了,今年的這場掃墓祭拜自然也就

結束了。

但是,沈助理等人的心頭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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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次刻骨銘心的紀念!

祁粲麵無表情,眼底漆黑,直接就往陵園外走去。

細雨中的寒風吹拂過他空蕩蕩的懷裡。

像是缺了點什麼。

祁粲沉默地想,他剛才為什麼非常在意抱著她的觸感?

為什麼?

有必要嗎?

…一定是被她感動到了。

畢竟她是真的很認真地在為他母親奏響哀樂。

一定是太感動了。

回去的路上,祁大少心情不是很好。

時聽和他一輛車,感受著這男人身上的黑氣,往旁邊挪了挪。

——「剛才果然是演的吧!出了陵園又是冷血無情的大糞車一枚啊~」

祁粲:“……”

他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

回到莊園,時聽就被祁老爺子拉著聊天,白寶元也在一邊湊熱鬨,祖孫一起吃著後廚送來的小甜點,其樂融融。

項雋舟在一旁笑著陪伴。他和祁家雖然沒有血緣,但也是從小看著祁粲長大的,感情自然不一樣。隻是這些年一直忙著到處打理衰敗的項家,所以一直也沒有機會見。

時聽對這個祁粲的小舅沒啥印象,但是他和項凝的感情的確很好,從陵園回來之後,他講了不少祁粲小時候的趣事。

——「哈哈哈,真的嗎,祁粲竟然不是一出生就長著撲克臉。」

——「真是難以想象小小糞的樣子。」

祁粲:“……”

祁粲轉動椅子,背過身,接過白禮延遞來的杯子。

“大少,心情不佳?”

可以理解,畢竟是剛剛祭拜完生母,對於祁大少這樣心思縝密又敏銳的人來說,心情沉重再正常不過。

“沒。”祁大少淡淡喝了口水。

電音心聲都解決了,他有什麼心情不佳的。

祁大少心情很好。

今天機難得,祁大少平時又很難主動去精神科複診,於是白醫生抓住機會和他溝通,儘職儘責地疏通祁大少潛在的精神問題。

“那次您來醫院檢查之後,我其實研讀了不少這方麵的資料。”

祁粲知道他指的是哪次,但他不願想起。

但白醫生非常積極:“我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心理學命題。我們不是說,如果你總是反複聽見或看見,或者注意到什麼,那其實的確是你內心的投射……”

祁粲:“…”

祁大少聽不得這個。隻要一想起自我投射,他就會想起那些年他是如何給自己洗腦,把時聽那些心聲當成是自己的幻聽。

誰知道後來還有這麼多離譜的發展!祁粲握著玻璃杯的手微微捏緊。

“但同時,那不一定是自我的投射,也可能是由於對對方的過於關注,對對方的在意導致——”

祁粲忽然一頓。

“當然我隻是舉個例子啊,比如有些患者就是內心深處察覺到了對方的需求,可能這個人可能需要被保護,可能處於弱勢,可能受到了傷害,所以他處於對對方的在意,進而迫切想要解決對方的需求……”

祁粲逐漸麵無表情。

他因為在意對方?

不可能。

他早就已經不再擁抱科學了。嗬嗬。

“這種情況的話,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

祁粲舉起杯子,興致缺缺地半闔著眼睛,似乎對此毫不在意。

他喝了口水,看了看遠處,然後才若無其事地睨了他一眼,“什麼?”

“其實很簡單,是順從內心,”白醫生生怕祁大少還會產生類似困擾,多解釋了幾句,“在不傷及自己傷及對方的情況下——當然我看您的狀態也沒有這個可能——聽到什麼,想做什麼,就去做。”

“俗話說,堵不如疏,與其抵抗和克製,不如擁抱和理解自己的內心,獲得精神上的通達。”

“當然,我看您的狀態還是很不錯的,除了精神不濟,情緒起伏波動有些明顯,彆的沒有明顯症狀……當然最好還是定期來醫學進行檢查……”

白禮延醫者仁心,一說起這些就滔滔不絕。

祁粲許久沒有出聲,默然喝完了整杯水,唇角卻緩緩浮起一個冰冷笑意。

是啊。

這可以是一種策略。

或許在外人看來,他對小啞巴已經產生了感情,但是祁粲自己清晰地知道,他不可能。

對於他這樣的人而言,產生感情,為此跌宕,就已經是反常。

而如果他更加狂暴地表現出情感呢?

如果他瘋狂地對她給予,滿足她的一切願望,把她捧到根本無法想象的高度,到那時——

不僅時聽的心聲會被他全部撫平,而且……那暗處窺伺的人會怎樣猜測?

當然是覺得他中毒已深,精神崩壞了。

覺得他腦神經被汙染,情緒不受控了。

祁粲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

他早就說了——信息差,是這場戰役中的製勝條件。他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成功商人,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可以把解決時聽的心聲,滿足她的需求,當成一種迷惑敵人的戰略,看似為感情發瘋,實際上心中非常冷靜。

如此,一石二鳥。

祁粲看向遠處正和祁老爺子、項雋舟聊天的時聽,鋒利雙眸緩緩眯了起來。

她對他沒有感情,正好。

反正他們也是互相利用。

當他按照對方暴露的心聲來行事,毫不留情、沒有死角地填補她一切想法,讓所有人都知道時聽不能動不能碰。

那何嘗不是一種對時聽的全方位的反擊?

她不是愛看霸總文學,甜寵嗎?

霸總能給的,他都能給。

霸總給不了的,他也能給!

到那時,

她承受得了他狂風暴雨一般的給予嗎?

哈——

祁大少也悟了。

當天,送走前來掃墓的客人們,祁氏莊園恢複了平靜。

但又似乎已經走向了另一種不平靜。

時聽回到自己的小畫室裡,繼續細化她的設計圖樣。

藝術這東西就是這樣,每天接觸不同的人、做了不同的事,都會產生一些奇妙的新鮮的靈感。

祁粲開完會,發現她的心聲竟然很安靜,叫來沈助理。

“太太在做什麼?”

沈助理微笑著說,“太太在進行藝術創作,和她的朋友Aron先生進行溝通。”

又是他?

祁粲頓了一秒,然後無所謂地往椅背一靠,聲音不似平日的低冽沉穩,嗤笑一聲。

“他們有什麼可溝通的?”

溝通得了嗎。

嗬嗬。

她那朋友又能給得了她什麼?

另一頭。機場。

Aron正準備過海關了,突然又收到聽聽發來的細節圖。

他放下行李箱,停下來仔細看。

時晶晶為了能讓Aron引薦他那位神秘朋友,甚至自告奮勇地送他來機場,主打一個賓至如歸,長期合作,到時候海外有人脈好說話。

她看見Aron一直帶著笑意和彆人聊天,頓時心領神會,心中激動:肯定是那個神秘大佬吧!時晶晶矜持地沒有湊上去看。

Aron放大圖片,心中暗暗驚訝。聽聽不僅在短短兩三天的時間連著設計了很多種圖樣,而且還在不斷增加新的靈感。那些設計的雛形,並不複雜,但卻有一種獨特的藝術審美。

時聽沒有專業學過設計,但是對美的嗅覺是一種天賦。

他就知道,她總能給人驚喜。

Aron嘴角帶著笑意,回她消息:

A:[那我們直接國外見了,聽]

A:[順便,我還有一個東西想要出去找找]

金發男模灰藍色的眼眸看向機場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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