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跪在地上的翠末,此時內心同樣也是震驚不已,半晌回過神後,跪著上前辯解道:“四爺,奴婢並不知道為奴婢哥哥翻案的青天大老爺,是福晉的遠親啊。"

她重點強調了“遠”這個詞。

“而且奴婢也沒有將三阿哥引到冰麵,四爺、福晉,奴婢是真的冤枉的。”

而胤祺此時再也沒有了耐心,冷聲道:“蘇培盛,將這人押下去嚴刑審問,務必要問出真相來。"

說著便作勢要走。

四福晉見四爺並不相信自己,便上手拉住了胤植的衣角,淚如雨下:“爺,此事真與我無關啊,咱們夫妻十多載,您怎麼能不相信我呢?"

胤禎麵露怒氣,拂開了四福晉的手:“是不是你乾的,福晉,你自己心裡清楚。”

"往後希望你能明白,如今弘暉所遭受的罪,都是因你所造的孽而起。"

一提起弘暉,他就感覺更加不能原諒福晉的所作所為。

四福晉聞言睜大了眼睛,攥著胤植衣角手的力道漸漸變小。

胤禎深吸了一口氣,便就邁步離開了正院。

臨走前,胤植還不忘讓蘇培盛,將四福晉身邊的翡翠,趕去莊子上做雜役宮人。

那日他雖說在外頭的軟榻休息了片刻,但他的宮人也不是死的,自然聽到了這翡翠和珍珠的一番對話。

像這種忘恩負義的狗屠之輩,便就不配留在府上當差。

翡翠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言,一下子就從福晉身邊的貼身宮人,淪落成莊子上的雜役宮人。那邊的翠末被蘇培盛帶下去後,便被送去府上的刑房。

可她一直死死地咬緊牙關,無論受了什麼刑,還是大喊自己是冤枉的。

因為她明白,隻要自己承認了,自己非但會沒命,而她家人也會被跟著受牽連,她不會讓這一切連累家人。

而且一開始她就是抱著,用這自己這條命換哥哥命哦的打算,所以她並不怪福晉不救她。翠末,正是抱著這樣的念頭,直到死,她都還說自己是冤枉的。胤禎這些日子下朝回府後,便將自己關在了前院。

而正院的四福晉,一邊要照顧病愈的弘暉,一邊擔心翠末會不會真承受不住將一切都招出來。不過她還是比較有把握翠末不會招供的。

因為在用翠末之前,她早已查出了對方的軟肋。

那便是她的家人,所以為了不連累家人,翠末是斷斷不會將真相招供的。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四福晉內心懊悔不已。

早知道弘暉出事,她便在那個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底下的人死死看住弘暉。

弘暉這孩子實在是心善啊,他一聽自己要謀劃弘昀,到了那日,為了救下弘昀,他便就擺脫自己身邊伺候的宮人,孤身一人來到湖邊,最後落得這個下場。

難道她所做的一切,真的要她的弘暉償還?

可要是天上重新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估計還是會動手的。

而她之所以會選擇動手,也是因為她早托陳府醫,從顏府醫那兒套出了李庶福晉這胎很有可能是位阿哥的消息。

雖然也不是十分肯定,但根據李庶福晉以往的脈象,也有七八分的可能了。

這如果真是一位阿哥,那麼等側福晉旨意一下,她就是擁有兩名阿哥的側福晉了。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這怎麼能讓她心安?

所以她是不可能會放任李庶福晉膝下擁有兩位阿哥的。

可有英嬤嬤看著,她也是不敢對李庶福晉這胎動手的。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可能是天遂她願,她居然發現弘昀非常喜歡往湖邊跑。

而李庶福晉也不阻止他,而隻是吩咐宮人在身邊緊緊跟著。

那些宮人一開始都跟得很好,隻是進入冬日湖麵結冰以後,他們便放鬆了警戒。她這才有了那麼一個大膽的謀劃。

雖然事已至此,不過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她還是會這麼做。

而且還會做得更加謹慎,起碼她不會讓六堂叔親審,而是讓旁人審。

不過當時緊急,另外一邊的權貴也不是吃素的,換作是旁人,也是不敢接受此案的。

說到底她還是太低估四爺的辦案能力了,如此百密無一疏的案子,也還是讓四爺隱約查出了真相。

胤禎那邊看到翠末招供的結果,並不奇怪。

他在刑部呆了那麼久,像這種意外案件,最是難斷案的案子,甚至就算推出了凶手也很難找到物證與人證定罪。

所以很多這種類型的案件,都成了懸案

,或者直接按照意外死亡而定案。他那日之所以直接攤牌,隻是想看四福晉的反應,看看這事是否真與她有關。何況查出又能如何呢?

不說最終是弘暉受了罪,但他無論是為了皇家的臉麵還是弘暉,他都不可能將福晉休棄,或者禁足。

況且現在弘暉還需要福晉的照顧。

就像是朝堂上那些貪官,是皇阿瑪沒有證據鏟除嗎?不是,而是因為他們對朝廷有用。所以為了大局著想,就連皇阿瑪對底下的人,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都是他進入朝堂幾年,所看出的,一些淺薄道理。

可他痛恨貪官,也痛恨四福晉的所作所為,所以他非得查個水落石出。

這或許換作個隻想家和萬事興性子的人,看到最後是弘暉遭了罪了,估計也就作罷了。可弘暉是福晉的兒子,那也是他的兒子,弘暉變成這樣,這讓他怎麼能原諒福晉?想起弘暉,他原本是想等弘暉八歲,就將他帶來前院,帶在自己身邊親自教育。

胤植揉了揉鼻梁,然後將折子扔到一旁,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考慮到眼下弘暉還需要人仔細照顧,所以權衡利弊下,他還是選擇不將真相完全捅破。

而四福晉那邊等了許久,都未見前院有什麼動靜,便就知道翠末到臨死前都未曾招供她。她也就漸漸放下心來了。

…晉江正版…

亦嫣現在每回來請安,看到四福晉形如枯槁的模樣都會被嚇了一大跳。

不過亦嫣也沒多想,畢竟弘暉出了這樣大的事,四福晉麵色憔悴也是能理解的。

這日請安,亦嫣因為要照顧生病了的弘曜,耽誤了時間,所以直到六點五十分才來到了正院。

亦嫣進門口的時候,正巧碰到李庶福晉也迎麵而來,亦嫣朝她福了一禮後,李庶福晉摸了摸鬢邊的碎發,笑道:“喲,你現在怎麼也來得這般遲?”

亦嫣神色有些憔悴道:“昨夜弘曜身子發熱,我照顧了他一宿,也沒在怎麼睡,所以今兒就遲了些。'

李庶福晉一愣,放下手道:“現在弘曜沒事吧?”

亦嫣搖頭:“昨晚府醫來瞧開了藥,服下後,半夜也就退了,我早晨起來,再摸他額頭也沒見複燒了。"

剛開始可嚇死她了,畢竟弘曜身子一向健康,很少生病,孩子在這個敏感時期發熱起來

,害得她還以為弘曜出了什麼事。

不過還好,府醫來看了以後,說這隻是普通的風寒,她這才放下了一半心。

而亦嫣這副緊張的模樣,讓李庶福晉頓時感同身受,畢竟前段弘昀因落水發高熱的那段時間,她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替了弘昀去,於是便難道安慰道:“小孩子偶感風寒也屬正常的。”

亦嫣讚同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也不再聊育兒經,一起進了正院大廳。

自從生了弘曜以後,亦嫣請安時坐的位置,也就安排坐在了正座下第一排的座位。

在這個時代地位的提升,就是那麼明顯。

一開始隻能坐在最尾角落的亦嫣,現在已越過宋格格這個老人,坐到了這個最靠近福晉的位置。不過即便亦嫣和李庶福晉是並坐第一排,但從兩人的位置來看,還是能看出誰的地位較高。

大清向來以左為尊,所以李庶福晉在左一的位置坐下,而亦嫣則是在右一的位置。

兩人坐下後,李庶福晉百般無聊看著手頭的鎏銀護甲,旋即忽然想起什麼,抬眸問大家:“你們發現了嗎?四爺似乎許久未曾進後院了。"

對麵的亦嫣神情一怔,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不過她想了想,理所當然道:“大阿哥出了這樣的事,四爺又怎麼有心情進後院?"

李庶福晉睨了一眼坐在對麵的亦嫣,反駁:“那四爺怎麼也不進福晉這裡?”

亦嫣表情又是一怔,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也怪她整日沉浸與帶娃,並沒有注意到胤禎的動向。

一旁的宋格格,卻是道:“眼見過了臘八,很快就是年了,年前這段時間肯定很忙,咱還是彆多想了,四爺就算是冷落誰,也不會冷落大阿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