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府上大大小小的管事足足有幾十人,嫌疑人那麼多,如果要查,可是一件大工程。更何況為了一件已經避免禍事,就大動乾戈將四貝勒府的管事都查個遍,這也不可能啊。思來想去,亦嫣決定等胤祺回來後,將事情告訴他,至於要不要徹查,就由他決定吧。就這樣亦嫣成功避免了一場危機,最後隻是晚上輾轉反側了一兩晚,也就過去了。而四福晉那頭得知那名主事下獄之事,也是感覺到一陣後怕。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七品主事,竟能牽扯出那麼大的事來。還好舒穆祿是個謹慎的,要不然四貝勒府也難從此事上脫身。她也真是難辭其咎了。
…晉江正版…
距胤祺離京,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越快要到年底,亦嫣越就忍不住數著,胤植還有幾天能回來。
等進入十二月以後,亦嫣的心就變得更加急躁,特彆是上個月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收到胤禎的信。
心就像在油鍋裡煎著似的,每一日都過得無比煎熬。等一過臘八,亦嫣等了一個多
月的信,終於是姍姍來遲。亦嫣一收到信就迫不及待將信拆開。隻是亦嫣沒看幾行字就直接呆愣在原地了。
隨後,臉上緩緩流下了兩行清淚。
可碧和樂雪瞧見了對視一眼,忙詢問道:“主兒,怎麼了?可是四爺……”出事這兩個字,兩人卻是不敢說。
亦嫣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嘴裡呢喃道:"怎麼會?"
胤禎怎麼會遇到那麼危險的事,雖說之前她一直叮囑胤禎注意刺客。但因知曉曆史緣故,她的潛意識還是認為胤禎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卻沒想到胤祺居然還會遇刺,而且還是衝著他的心口去的。
雖然信上,胤禎說他中箭的位置,離心臟還有一箭的位置,而且他的懷表還阻擋了那箭的勢頭,隻讓他受了些皮外傷而已。
可萬一胤禎那時候想起她,將懷表拿出來看的話,那且不是會正中心口?
亦嫣哭了,此刻,她是真的害怕胤祺會死去,甚至恨不得現在飛到胤祺身邊,恨不得確定他真的沒事,這才能安心。
室內的眾人瞧見亦嫣這副魂飛天外的模樣,頓時心急如焚。喜嬤嬤和福嬤嬤,焦急道:“側主兒,四爺到底怎麼了?”
亦嫣聞也回過神來,抬起信,再次看著胤禎在信裡,再三說自己現在沒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想想也是,要是有事,胤禎也不會在信中提起的,肯定是沒事,這才敢放心跟她說。她望著室內眾人擔憂的眼睛,脫力地解釋道:“爺沒事,還說年底就能回來了。”眾人聞言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烏飛兔走,轉眼就到了年底,胤祺終於在二十八這一天回京了。
胤禎一行人到了城門口,他就讓自己的侍衛,先回府通知他回京的消息。而他還得進宮複命。
紫禁城。
當初,康熙得知胤禎這次遇難一事,也是擔憂了一陣子,甚至還派遣一隊精英,到胤禎的身邊貼身保護著。
如今瞧見胤祺安然無恙站在他麵前,他懸著的心也就徹底放下了。
聽著底下胤禎的彙報,上首康熙滿意點了點頭:"不錯,做事越來越穩妥了。"胤植立即謙虛道:“皇阿瑪過獎了。”兩人又開始聊起來此次的防洪工程。
對於胤植遇刺一事,兩人都默契地不提
。
其實康熙和胤祺都查到了一些頭緒,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一些人為了阻撓胤禎進入戶部,開始聯合起來刺殺胤祺。
說是刺殺也不準確,看著倒是想重傷胤祺,否則就不會射偏離了一點心臟的位置了。這背後不知道有多少方勢力參與,茲事體大,此時徹查,也隻會打草驚蛇罷了。因此兩人都默契地先按下不表。
康熙又再主動關心了幾句胤禎這一路上的情況,表示胤禎這次的遇刺,他以後必定會找到背後真凶,便揮手讓胤禎回去了。
胤禎也不多言,默默地退出了乾清宮,養宮門出走去。
一出宮門,胤祺便一躍翻身上馬,然後騎著馬,往四貝勒府方向走去。瞧那模樣,甚至比進宮複命還緊急。
亦嫣聽到胤祺下午就回來的消息,就立馬放下手頭的工作,開始在梳妝台前費心裝扮起來。以前她從不會注意在胤祺麵前的印象,可今兒她卻總是感覺,自己這兒不夠美,那兒不夠美。就想以自己最美好的模樣去見胤祺。
鏡子的亦嫣,雪膚花貌,低眉抬眸間竟是絕色,但亦嫣卻是感覺還不夠,她左看看,右看看,試了十幾支簪子仍然不夠滿意。
正想換下一支,再試另外一支,誰知她拔簪子的手,卻被人按住了。
“嫣嫣,不必再換了,即便是木簪子,隻要在你頭上,就是再華貴的簪子,也及不上你頭上這支,"
亦嫣的手一頓,是胤禎的聲音,他那麼快就回來?她內心欣喜若狂,正想回頭,身後的胤禎又開口了:“彆動,這樣回頭危險。”
說著便抓著亦嫣的手,將那支流蘇簪子,插穩在亦嫣的發髻上。”好了。"
亦嫣聞言這才敢動,然後轉身看著胤祺,眼中滿是歡喜。
“爺,您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我也好去第一時間去大門迎你。”
說著說著,亦嫣的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再也止不住,滾滾而落,瞬間就彙成兩行清淚。哭得我見猶憐。
胤祺喉頭一緊,仿佛五臟六腑都跟著心都揪了起來,忙伸手將亦嫣攬入懷裡:“好了,不哭了,你來迎我和我來親自見你,又有什麼分彆?嗯?"
亦嫣雖也明白這個道理,卻她現在就是收不住眼淚。
胤禎好笑地親了一口亦嫣
的眼睛,似乎要幫她吻掉她的淚水,打趣道:“瞧你現在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倘若讓你門口迎接我,讓旁人瞧見你這副模樣,那日後你可彆覺得羞人?"
亦嫣聞言噗嗤一笑,這倒也是,剛才她就在想,自己一會得見胤禎得裝出一副高冷的模樣,得矜持,不能讓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那麼沒出息,竟然天天數著他回來的日子。
可當見到胤禎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卻是什麼矜持也顧不得了。
想到這裡,她眼底又彌漫出一層霧氣,臉貼著胤禎的胸膛:"爺,我好想你,真是好想好想……"
胤禎伸手摸了摸亦嫣的頭頂,然後捧起這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我也一樣。”
如果不是懷表裡亦嫣母子畫像支撐著他,他恐怕連覺都不想睡,隻想儘快完成差事,早些回京見亦嫣。
言罷,他便低頭吻上了思念已久的紅唇,沒有過程,他直接扣住了亦嫣的後腦勺,每一幀都像是要將亦嫣吞之入腹,然後兩人融為一體。
亦嫣閉上眼睛,手不自覺攀上了胤禎的手。
而周遭伺候的人,早在胤植進到屋裡的時候就退下。
兩人忘情地以吻傳達著這幾個月彼此的思念。
就在兩人的衣物即將滾落之際,還是胤祺先清醒了,他將心頭那股情動壓了下去,藕斷絲連分開後,才啞聲哄道:“嫣嫣,我這一路上奔波,身上沾染許多塵土,我先沐浴,好不好?”
亦嫣本想說沒關係,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受不了,而且胤禎一回來就一直待在兼葭閣,用腳指頭都知道兩人都知道兩人在做什麼了。
那外頭都不知道怎麼說胤禎急色呢。
於是紅著臉,點頭:“那好,你這一路上,想必也沒能用幾頓熱飯,我現在就讓小廚房給您準備
飯菜,保證你洗完澡,就能吃上新出爐的飯菜。
胤祺斂眸再親了一口,亦嫣紅潤的唇:"好,吃完也有力氣一些。"亦嫣聞言橫了一眼:“什麼叫有力氣一些,再說葷話,我就不理你了。”說罷,就冷哼一聲,離開了胤禎的懷裡,轉身去讓人準備熱水和飯菜了。胤禎望著亦嫣渾身散發著歡喜的背影,會心一笑。
他的嫣嫣,就是口是心非。
熱水早就燒
好了,胤禎洗澡的時候,亦嫣卻進去了。
看臉亦嫣一進來就盯著自己上身看,胤祺先是一愣,然後抬起靠在浴桶邊緣的手,招手道:“那來吧。
亦嫣羞赧一瞪,有些支支吾吾道:“什麼來吧?我進來隻是看看你的傷口而已。”
剛才忘記問,現在剛好可以趁著胤禎洗澡看上一眼。
不過當她看到胤禎的心口處,隻有一道淺淺的傷口,她也就放下心來。
浴桶裡泡著的胤祺,瞧見亦嫣臉上變幻莫測的小表情,好笑招手道:“我是想讓你過來,看得真切些。”
亦嫣聞言一愣,見似乎是自己誤解了胤禎的意思,不由臉色一紅。而胤祺再次開口:“那你要不要過來?”
亦嫣好吧一聲,就挪步過去了,等人湊近了,她忍不住撫上那道有些新的傷口,抬眸對上胤禎的眼眸,心疼道:“還疼嗎?”
胤禎抓住亦嫣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小傷而已,幸好有你,我才能避過這一劫。”
雖說不會死,但在那個荒郊野外的地方,那麼一支箭重重穿過自己胸口,身邊還沒大夫及時醫治,事後沒個一兩年臥床養傷,他都彆想重回朝堂。
等傷好再回去,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他所有的布局將毀於一旦,而他心中的所有抱負,也沒一個好的身子去實施。亦嫣神情一愣:"啊?"
這關她什麼事?
胤禎見狀柔聲道:“你忘記我在信中和你說的了嗎?是那隻懷表阻擋了箭的攻勢。”
亦嫣:“可那隻懷表本來就是你的啊。”又不是她送給胤禎的。
胤禎伸手撫上亦嫣的臉頰:“倘若不是你給我的懷表裡放了你和弘曜畫像,那麼我放懷表的地方,就不會是放在心口的位置。"
他隻是想將亦嫣放在最貼近自己心臟的位置,沒想到卻救了他,想到這裡,他摩挲著亦嫣的臉:"所以冥冥之中,是你們母子保護了我。"
“真的?”亦嫣睜大了眼睛,原來是她的畫救了胤祺?
“嗯。”胤祺點頭,他深深望著亦嫣的臉,當他看見亦嫣原本有些圓潤的下巴變得如此消瘦,就連肩膀也變得單薄許多時,他眼底露出一抹心疼:“我告訴了你這個消息,本是
想告訴你救了我,卻沒想到累得你,為我擔心了那麼久。"
剛才喜嬤嬤都告訴了他了,亦嫣在接到最後一封信以後,就擔心他,擔心地整日食不下咽。
亦嫣不在乎笑道:“沒關係,就當是減肥了。”說著,她也撫上了胤禎瘦削的臉,目光描繪著他
俊朗的眉眼道:“而且爺這段時間日夜操勞,不也一樣變瘦了嗎?所以我權當陪著爺一起了。”
胤禎心中動容,半晌,他又揚起一抹笑:“好,那你現在也陪我一起。”
亦嫣呆愣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嘩啦”一聲,被胤祺帶到浴桶裡來了。
亦嫣驚慌抬頭,就迎向一張俊臉,羞惱道:"胤禎,一會還要吃飯呢,彆胡鬨成嗎?"
胤禎攬著亦嫣的腰,貼近亦嫣的臉,笑道:"我改變主意了,你才是我朝思暮想的大餐。"
說罷,便低頭吻了下去。
不一會亦嫣身上的衣服,也覆上了水麵。
不過到底是白天,也沒胡鬨多久,半個時辰,胤禎也就抱著亦嫣出來了。
兩人也沒臉讓人進來服侍更衣,進了屋,就各自穿好各自的衣服,這才下了一樓用膳。
桌子上的飯菜似乎是早就做好的,亦嫣猜測肯定剛才做好了,而喜嬤嬤她們聽到二樓浴室裡麵兩人的動靜,然後又拿去熱著了。
亦嫣沒忍住橫了一眼胤植:“都怪你,這日後底下的人怎麼看我。”剛才是她主動進去浴室的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急色是她。胤禎好笑道:“你是主子,管奴才們怎麼看?”
說著就夾一筷子菜到亦嫣麵前的碗裡:“吃吧,這是你愛吃的蝦仁。”亦嫣無奈翻了白眼,就拾起了筷子,夾起碗裡的蝦仁,此時樂雪卻帶著福晉的珍珠進了屋。
亦嫣一楞,正想問珍珠,胤禎便一邊給亦嫣夾菜,一邊淡淡問道:“什麼事?”
“回四爺,福晉在正院設下一桌宴席,準備和後院的主子們,一起為您接風洗塵。”珍珠如實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