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爾特黑藍的眼珠裡閃過一絲迷茫, 他忽然抽搐了一下,那化作魚尾的雙腿在床單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血痕,賽爾特不再思考, 而是充滿渴求地爬向路汀柳。
他伸出長出半透明蹼的手想要捧起路汀柳的臉,呼喚道:“我的薇洛……”
路汀柳以迅雷之勢從枕下掏出槍, 抵在賽爾特額前, 打開保險栓,淡淡道:“我說過, 未經允許, 不許碰我。”
賽爾特臉皮顫動, 浮現出不可思議的震驚、迷茫和憤怒。
“如果你還有一絲理智,就快點滾。”
回應路汀柳的,是賽爾特的刺耳尖叫,和瘋狂前撲的姿勢!
路汀柳果斷開槍, 子彈爆頭, 然而賽爾特隻是身子停頓了一下,眼中流出血淚,繼續含含糊糊說著什麼, 伸著手想去拽路汀柳。
“砰!”
又一槍。
賽爾特還是沒有倒下,直到路汀柳將槍膛打空,他——或者說它, 才搖搖欲墜地失去所有力氣,向後仰去, 摔在地板上。
路汀柳沒有立刻動作, 而是等待幾秒,確認屋裡沒有彆的東西,賽爾特也徹底沒了動靜, 她才起身,打開了房間的燈。
她這時才發現,賽爾特流出的血不是紅色,而是深綠色。
……
拖鞋在大理石樓梯上走動時發出踢踏響聲,路汀柳望過去,沒多久就聽到房門被敲響,陳舒堂輕聲問:“出了什麼事?”
路汀柳走過去開門,對他說:“你看看吧。”
她將眼前的場景展示給陳舒堂看,並且大致的講述了一下前因後果。她說:“多半那個塞壬女妖是帶一點蠱惑技能的鬼。”
陳舒堂表示認同。
路汀柳思考了一會兒,環顧自己的屋子,窗戶開著,賽爾特可能是從窗戶爬進來的,問題是很難想象他那雙畸形的、介於魚尾和腿之間的玩意兒能爬上二樓。
陳舒堂敏銳道:“有什麼問題嗎?”
路汀柳回過神,說:“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理屍體比較好呢?”
陳舒堂想了想:“賽爾特在這裡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頭目,恐怕沒有辦法悄無聲息地、一點都不交代地就把他處理掉。”
路汀柳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對。
現在雖然時間不早,但潑特蓋這島上,昨天晚上慶祝晚宴後決定繼續徹夜狂歡的人不少,保不準哪個就看到了賽爾特進她彆墅。
最重要的是,賽爾特和她的關係人儘皆知,賽爾特要是消失了,總歸會有人來問她。如今是個敏感的時機,帝國軍方的人正潛伏在島上準備掃魚行動,在這個當口,她不能因為這件事引起邁提的懷疑。
路汀柳沉吟道:“這個事情,說到底我也是被害者,跟邁提老大交代一下可能會比較好。”
眼下淩晨這個時間點,鹹魚道人已經去睡了,還在路汀柳個人直播間觀看直播的人不多。即便如此,麵對她這句“受害者”,還是有人“哈”了一連串。
另一條彈幕:“受害者活蹦亂跳,加害者腦袋都碎完了,不愧是你滴路姐。”
陳舒堂說:“邁提在這裡根基頗深,也許知道的東西也比我們多,或許我們——主要是你,我還說不上話——趁機打聽一下關於這個塞壬女妖的事情。”
路汀柳點點頭,頓了頓,忽然打了個嗬欠。
半夜驚醒,身心俱疲。
她揉揉太陽穴,對陳舒堂說:“你先出去等我一會兒,我洗個臉。”
路汀柳去衛生間清理自己臉上和身上弄到的血液,還有不知名的類似於魚體分泌淡綠色的奇怪粘液。
洗乾淨臉,順便衝了個澡,路汀柳換了身乾淨衣服,總算下樓。
她還在思索是自己親自去邁提那邊,還是找個手下去通報一聲,走到樓下一抬眼,赫然發現邁提和奧托竟然都已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