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地處幽靜, 格調高檔。
路汀柳隻身前來,被侍者引到雅間。
路汀柳特意看了一圈,這裡和她夢到的茶舍並不相同。她收斂心緒, 在一張藤椅上坐下。
傅露白很快出現。
她穿著一身頗具古風氣韻的白裙, 和路汀柳問好後,坐下來挽了挽袖子,熟練地開始泡茶。
傅露白說:“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
路汀柳說:“光瘤是怎麼回事?”
傅露白“唔”了一聲:“你可以理解為, 被檢查出‘光瘤’的人,都是被選中的人。”
“選中進入遊戲?”
“嗯。”
“選人的條件是什麼?”
“無可奉告。”
路汀柳其實沒想到傅露白的回答和不回答都會這麼乾脆,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你們在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是什麼?”
茶水汩汩, 傅露白抬眼衝她一笑:“直白點說, 人就是我們選的。”
路汀柳說:“那最初幾個病例的死亡?”
“不是我們乾的。”
“那是誰?”
傅露白有點頭疼地歎了口氣。
路汀柳拿了個旁邊小碟子裝的蜜餞,嘗了嘗, 看著傅露白:“又不能說啊?”
傅露白說:“說來話長。”
路汀柳笑眯眯:“我很有空。”
傅露白沏好一壺茶,倒了一杯給路汀柳,一杯給自己。
她抿了一口,說:“其實本來不應該這麼早和你聯絡,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嚴峻, 所以, 我儘量揀能說的都跟你說。”
路汀柳說:“好。”
傅露白跟這裡的工作人員要了一副圍棋。
她從棋盒中拿出黑白兩顆棋子,放在桌上,說:“遊戲裡,有兩股力量在博弈。”
就這麼一句話,路汀柳突然有種茅塞頓開之感。
但她沒做出聲,而是靜靜聽傅露白繼續講。
傅露白說:“起初,主要的力量來源於我們, 以白棋代表我們吧。”
她從棋盒中抓出一把棋子,在白棋後麵又擺上一顆白棋:“遊戲2122年1月1日出現,1月15日第一次副本,2月12日第二次副本,之所以頻率和現在不同,是因為那時我們還在調試。之後2月3日第三次副本開始,固定在周四,每兩周一次。”
說得仿佛這上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遊戲,而不是超出人類理解的力量。
路汀柳說:“你們構建了遊戲?目的是什麼?”
傅露白說:“正如天幕上的那段話一樣,我們希望人們能夠進化,能夠掌握力量,能夠變得強大。”
路汀柳露出些許嘲諷的意味:“以互相殘殺的遊戲規則?以那些恐怖的遊戲的背景?還是那真切的死亡?”
傅露白沒有生氣,而是說:“如果你查閱過相關資料,會發現,一開始的遊戲和現在不太一樣,一,汙染種沒那麼多,二,曆練感大於生死感,死亡率沒那麼高。轉折點在裴瑤死的那期,從那期開始,說明另一股力量開始嘗試占據節奏。而從你進入遊戲開始,祂們的力量愈發高漲。”
路汀柳問:“那股力量是什麼?”
傅露白說:“舊日之神。”
路汀柳:“什麼??”
傅露白說:“或者叫邪神也行。”
她從棋盒中拿出黑子,一一擺出:“汙染種、墮落者、生死局……這些都是舊神力量下的產物。”
所以“生死局”,即副本任務要求兩隊對抗,必須以另一隊全部或主要人物的死亡作為結束副本的必要條件。
傅露白說:“在我們製定的遊戲規則中,可以有恐怖、有驚悚、有險境、有命懸一線,但如今有些充滿惡意的,令玩家殘殺玩家的規則,是被舊神入侵篡改。”
路汀柳:“哇,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傅露白:“……”
傅露白說:“當然,我承認,在舊神力量沒有大幅度入侵遊戲的時候,遊戲也造成了死亡。但這是進化的必經之路。”
路汀柳說:“解釋得再詳細一點吧,汙染種是什麼?”
傅露白說:“一部分是舊神力量的投影,比如你在阿帕忒遊戲城遇到的欺詐惡魔,一部分是普通的被汙染的怪物,我們會放在遊戲裡讓玩家嘗試與它們戰鬥而曆練。”
路汀柳問:“墮落者呢。”
傅露白說:“遊戲中具顯的數值,為玩家真實感受的反應,尤其‘精神值’這一項,當精神值清零,代表玩家徹底喪失了理智,陷入了瘋狂,從而會被舊神的力量完全控製——也就是被汙染,成為墮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