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鬆鼠指著一場說:“這場我記得,我跟麵哥一起播的,這是個死局,秦伊湄如果選擇救這個男的,代價就是她自己掉進絞肉機裡,與其說她冷酷,不如說是人之常情,在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和自己之間選擇了自己。”
陽春麵搭著冰川鬆鼠的肩膀:“好兄弟!”
葡萄籽聳聳肩說:“那又怎麼樣?這個視頻裡列出了幾十處這樣秦伊湄拋棄他人的場景,你隻是指出了其中一處有待商榷而已。”
冰川鬆鼠說:“這不是很簡單嗎?如果有一處存疑,那麼你怎麼保證其他的真實性,怎麼保證其他的不是類似的殘酷的死局?怎麼保證做這個視頻的人不是嘩眾取寵?”
葡萄籽不高興了:“你怎麼跟陽春麵一樣,粉玩家粉得沒理智了嗎?”
冰川鬆鼠說:“相反,我很理智,我沒有說這個視頻的內容完全正確或錯誤,隻是說需要求證。倒是你,怎麼回事?”
破鑼嗓子的粗獷男聲正在嚎一曲《死了都要愛》。
小春花聽得頭疼,她忍無可忍叫道:“黃浩然!閉嘴吧你!”
歌聲戛然而止。
不光不唱了,還把伴奏也切成了靜音。
在一片寂靜裡,隻能聽到隔壁包廂傳來的rap嘶吼。
葡萄籽避開朋友們的視線,過了一會兒又回望過去,說:“我加入了‘真實世界’。”
“什麼??”黃浩然近乎慘叫了一聲,“葡萄,你說什麼?!”
葡萄籽重複了一遍:“我加入了‘真實世界’,我覺得他們是對,「遊戲」的出現從頭到尾都在把我們當傻子耍,我們想要一個真相而已,這過分嗎?而且……你們根本不知道,我現在每天晚上都睡不著,隻能靠吃安眠藥,即便這樣也睡不好,我一宿一宿地做噩夢,夢見的都是我直播過的副本裡的恐怖遊戲……”
“秦伊湄出來了!”阿鹿喊道。
阿鹿的ID全稱叫阿鹿呦呦,是群裡的另一個女生,從進KTV開始,她就一直在看秦伊湄樓下的直播。
眾人迅猛起身,湊到阿鹿身後,盯著她那不算大的手機屏幕。
現場大約很混亂,直播畫麵一直在顫抖晃動,隻能看到一群烏泱泱的記者人頭,這樣的情況大約持續了三分鐘,包廂裡的主播們急得快砸吧台了,畫麵才終於穩定,並框柱了那道身影。
秦伊湄官方身高是173,這時她站在台階上,身後是一輪清晰明亮的圓月,記者從下仰拍她,顯得她異常偉岸。
嘈嘈雜雜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這個記者的聲音疊著那個記者的聲音,最後的結果就是什麼也聽不清楚。
秦伊湄抬手,手掌向下壓了壓,接受到她訊號的記者們陡然間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畫麵中隻有風聲,還有記者們略顯得粗重的喘息。
不知道有多少人透過一張張屏幕看此刻的秦伊湄,屏息靜氣期待她對這段日子可怕的流言做出回應。
記者們更是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他們就像一群鯊魚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船上拋下的肥肉,一定要搶得夠快,夠準,才能第一時間獲得關注。
秦伊湄開口了。
她的嗓音一直是偏向低沉的冷靜,此時也是,就和她無數次說話一樣。
秦伊湄說:“我知道大家此時此刻最想問的問題是什麼。這幾天,我和我的朋友在思考,如何麵對這樣的場麵,最後我們商討的結果是坦誠——準確說,是我個人堅持坦誠。”
有個記者喊道:“遊戲是你製造出來的嗎?!”
秦伊湄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記者,當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記者感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寒冷。
他差點以為秦伊湄要說一個“死”字,在遊戲裡,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足夠秦伊湄清理大片大片的低等怪物或NPC了。但旋即,他想到,這是現實世界,於是又挺起胸膛,假裝並不懼怕地與她對視。
秦伊湄說:“是我提出的‘遊戲’這個設想。這是一個計劃。”
那個記者得到答案,狂喜不已,接著詰問:“什麼計劃?!”
秦伊湄平靜地說:“正如天幕上的字跡所言,讓人類進化的計劃。”
“你憑什麼替人類決定要用這種方式進化?”
“為什麼要進化?”
“隻是在遊戲裡的進化也算是進化嗎?”
“秦伊湄你真的問心無愧嗎?”
秦伊湄說:“更多的內容,我會在4月10日的潼山慈善晚宴做詳細說明。現在請你們離開,否則我會動用武力驅逐。”
*
KTV包廂裡,大家都呆了。
陽春麵失魂落魄:“這是真的嗎?不是我在做夢嗎?”
冰川鬆鼠突然說:“現在是零點十分。”
陽春麵:“啊?”
冰川鬆鼠說:“十分鐘前,我們進入了四月一日,愚人節,你覺得秦伊湄說的是真的嗎?”
鹹魚道人說:“秦伊湄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小春花點頭:“而且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