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編號00A666(2 / 2)

楚鴻驚:“……我知道。”

路汀柳本來想給楚鴻驚留個結界。但在切換掉結界師人格後還能穩定保持的結界必須是原地不動的結界,此情此景對於楚鴻驚沒什麼用,遂作罷。

楚鴻驚和她對視一眼,他說:“我先。”

路汀柳點頭。

楚鴻驚抬槍起身,槍聲砰!砰!砰!

鐘表店打得落地玻璃窗外是幾個全副武裝提著衝.鋒槍的年輕人,他們簡直和清理者一樣,從頭到腳都用黑色包裹得嚴嚴實實,不同得到是,他們的衣裝上有很明顯的LOGO,是由“真實世界”四個字組成的一扇門。

伴隨著槍聲落地玻璃窗已經不存在了,隻有一地的玻璃渣子。

“真實世界”的人看到楚鴻驚和冒頭的路汀柳,叫道:“她在這裡!”

楚鴻驚的槍聲仿佛卡頓了一下。

彈幕:“哈哈哈哈清理者是在悲涼自己連個‘們’都沒撈到嗎?”

在彈幕的一片笑聲裡,楚鴻驚回頭,一槍打在了身後牆上掛著的某個表盤上。表盤崩碎,包括後麵的牆。

路汀柳改裝過的冰隼威力確實比原始狀態的冰隼槍很多,這個子彈爆破力度就相當可怕。牆壁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楚鴻驚定定地凝視了兩秒,唰地一聲,從中射出幾條細而詭異的觸手,觸手上長滿了眼睛。

赤霄劍燃著熊熊烈焰轟然斬過去,觸手寸斷,路汀柳皺著鼻子嗅了嗅:“好香的烤魷魚味啊。”

楚鴻驚的笑聲在鬼麵具底下顯得有點悶,他知道路汀柳能對付那隱藏在牆壁後的龐然大物,就重新轉過身麵對“真實世界”了。

路汀柳劍指著那橫截麵焦黑的觸手,語調微抬:“我猜猜,你是‘束縛’對吧?”

觸手及其背後的軀體沒有答話。

楚鴻驚和路汀柳脊背相抵,開槍和那群狂徒對射,以一敵多,他身上一直在中槍,也在飛速愈合,聽到路汀柳饒有閒情彆致地和汙染種說話,而對方沒搭,他幫著答了:“不是本體。”

“哦?”

楚鴻驚貼心解釋:“本體沒這麼小。”

路汀柳:“明白了。”

兩人分工合作,子彈破空和火焰燒起的劈啪響聲同樣悅耳。

掛鐘表的牆壁被路汀柳和束縛分體來回對招間搞得裂紋遍布搖搖欲墜,很快就和落地玻璃窗一樣成了一地渣。

不到十分鐘,鐘表店外的槍聲隻剩下零零散散的負隅頑抗,鐘表店內的汙染種碎得可以當場上燒烤架。

路汀柳愉悅地對楚鴻驚說:“乾得不錯。”

楚鴻驚笑了笑。

“咦,”路汀柳奇怪道,“我的進化點漲了?”

楚鴻驚說:“因為你殺了汙染種,戰鬥本質上是一種修煉,進化點其實就是源氣,以前為了標準化「遊戲」,架構師用了一套複雜的計算體係,使得每次副本結束才體現在進化點上,現在因為……特殊情況,肯定是那套計算也失靈了,所以變成了實時顯示。”

屋外又傳來槍聲。

路汀柳和楚鴻驚同時望去,和槍聲一起的,是摩托車的轟鳴。

沈時維的眼上蒙著鐳射材質的銀色布帶,騎著摩托車精準在這一片狼藉的鐘表店前停下,偏過頭對他們說:“上車!”

路汀柳:“去哪?”

沈時維:“玩家集合處。”

身後的槍聲和摩托車聲追來,路汀柳和楚鴻驚上了沈時維的車後座,沈時維一擰把手,引擎轟鳴。

他開的方向……

路汀柳迎著車速帶來的狂風,喊道:“等等,前麵是我們進來的方向,那裡埋伏著——”

話沒說完,摩托車已經開進了那條巷子。

三聲狙.擊槍響,接著是四聲,這麼密集的狙擊,沈時維成了最倒黴蛋的那個,腦袋上中了一下,摩托車聲中了兩槍,其中一槍打在可憐的引擎上。

車身搖擺,很快不受控製,兩名高級玩家連帶一位赫赫有名的清理者連人帶車地摔了出去。

路汀柳眼疾手快切換結界師人格,用一個大範圍結界將三人都籠罩在其中,子彈再打過來,就隻能打在結界上,漾開水一樣的波紋。

沈時維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摸到自己的後腦勺,那顆子彈沒打實,所以隻造成了一道猙獰傷口而非和路汀柳一樣半個腦袋跟西瓜一樣,他用手指從骨頭裡摳出子彈碎片,喘了口氣,轉身問路汀柳:“你剛說這是你們進來的方向?”

“是的,”路汀柳點頭,“埋伏著殺手。”

她開了結界,殺手們也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跟下雨一樣打著子彈。

沈時維:“……你們能逃出去太牛了,這周圍至少十二個狙擊手。”

路汀柳說:“是的,可惜你現在又帶我們進來了。”

沈時維:“……”

他解釋:“這是條去集合地的近路,我沒注意到藏著這麼大的危險。”

路汀柳說:“我的結界隻有保護我自己的情況下才能隨身帶著走,接下來行動,你們得自己想辦法了。”

楚鴻驚說:“我沒關係。”

沈時維站起來,右手一動,便握住了一把十.字.弩,不是尋常的那種,機械質感更強,箭頭大概填充著火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們知道塔納托斯是什麼意思嗎?”

他們在慈善晚宴的場館裡,被以“獎勵”的名義毫無預兆地拖入了這個“副本”。

獎勵的名字叫“塔納托斯的奇幻之旅”。

觀眾們能夠看到的是,這個編號00A666的副本名稱,就叫《塔納托斯的奇幻之旅》。

在狂風驟雨的槍響中,沈時維回答了自己拋出的問題。

“死神。”

塔納托斯是古希臘神話中的死神。

“在這死神的國度,”沈時維抬頭,他是盲者,但所有人都確信他看到了一切,“有多少人能夠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