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兩種影響(中)(2 / 2)

“上個月就發了。”梁總道,“這種大會議一般都要提前一個月通知來的。”

果然。

不等封鳶回答,梁總又笑哈哈地補充:“我本來還想讓你去

,結果一想上次你和小詩去集團的路上就出車禍了,嚇得我怕你和小詩對去集團開會有心理陰影,所以才讓蘇白去的。”

是的,封鳶和小詩去集團那次半路出了意外……但那真的是意外嗎?

而顧蘇白,他真的去集團開會了嗎?

封鳶回到了座位上,顧蘇白戳了他一下:“你怎麼了,憂心忡忡的。”

“沒什麼,”封鳶狀若隨意地道,“你們開會都說了些什麼內容?”

“能說什麼,不就是老生常談的那些問題——誒梁總,怎麼又見這個投資人,上次不是見過了嗎?說他看好西城區那個礦洞改造項目,但我們不是黃了……”

“又有點死灰複燃了,”梁總答道,“老板還在等政策那邊的回複。”

“行吧。”顧蘇白從桌子上的書架裡抽出一個文件夾,見梁總接電話匆匆忙忙地走了,偏過頭小聲對封鳶和小詩道,“我看那個礦洞的項目成不了,老板都專門派了一個勘測組過去實地考察了數據,設計方案給了三套,結果到現在合同還沒簽,肯定不成。”

“說起來,”小詩端著水杯子回憶道,“我忽然想起,這個項目要改造的礦洞,不會就是西城獨明橋那個吧?”

顧蘇白點頭:“是啊。”

“真是!”小詩似乎大驚失色,“那個礦洞不是發生過大爆炸,那會我還上中學,整個平水都有震感,後來還有流言說……”

她壓低聲音:“說這是異教徒搞出來的,當時傳的沸沸揚揚,還實行過一段時間的宵禁,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顧蘇白“啊”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疑惑:“我怎麼不記得有什麼爆炸,你記錯了吧?宵禁令我倒是記得,那段時間不用上晚修,又不能出去玩,在家天天被我媽揍,印象深刻。”

“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不記得?”小詩覺得不可思議,轉頭看向封鳶:“你記得嗎?”

封鳶:“……我也不——”

有一說一,他剛來這個世界二十幾天,小詩上中學的時候那少說也十年前了,對他來說有點過於遙遠了。

“你也不記得?”小詩先是疑惑,而後斬釘截鐵地道,“肯定是你們的記憶出了問題。”

正好梁總回來了,她又去問了梁總和另外一個同事,結果得出的結論與前相同,梁總笑道:“你說的是宵禁那會你們還小,但我已經上大學了,肯定不會記錯,沒有你說的那回事兒L……彆聽什麼傳言,哪來那麼多異教徒?”

封鳶心想那還是挺多的,光我就遇上兩回了。

但當所有人的觀點全都與自己相左時,人就會或多或少產生自我懷疑,小詩摸了摸頭,似乎也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很是疑惑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封鳶在網上搜索他們所說“宵禁”、“爆炸”,自然什麼都沒有搜到。

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存在神秘學,異常事件多發,所以網上的信息流通監管貌似很嚴格,剛從副本裡出來的時候封鳶也在網上搜過“無限遊戲”、“主神”

等詞條,結果一無所獲。

話題就這麼揭了過去,除了封鳶之外,他們好像誰也不記得去集團開會這回事。

但這反而讓封鳶愈發陷入疑惑。按照之前言不栩的說法,如果出車禍那天司機和小詩遺忘當時的記憶是因為他的介入,更改了事件的原定軌跡才導致出現的結果……那顧蘇白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封鳶自己可絕對不會攔住顧蘇白去集團開會。

而且如若往前回溯,類似的情況並不止這一次。他和小詩也是要去集團開會,然後就莫名其妙地出了車禍;小詩前一天說要去她媽媽家,結果不僅沒有去,第二天反而全然忘記了這件事;還有他和小詩在警察局時,交警一開始說要給他們檢查身體,最後又說不用了……

這個世界的警察需要具備基礎的神秘學知識,那天出車禍後在事故原因不明、當事人又全部喪失記憶的情況下,警察是有理由懷疑可能存在神秘因素介入,這樣他們大概率會谘詢或者通傳神秘事務局,那麼當時警察所說的“檢查身體”,應該就是要等神秘事務局的人來做相關檢查,可這項重要流程最後卻竟然不了了之了?

如果隻是單個事件還有可能說巧合,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止,在影響他們與外界聯係……

封鳶掏出手機想要試試打電話,然後發現自己除了這幾個同事和家裡的貓和魚之外,竟然沒有其他認識的人。

言不栩倒是勉強能算一個,可是言不栩——

封鳶忽然意識到,言不栩似乎……他極有可能,是一個“外來者”。

他“噌”地站了起來。

顧蘇白被他嚇了一跳,抱著鼠標往後一躲,警惕道:“你乾嘛?”

“我去一趟三樓。”

封鳶丟下一句話大步走了,顧蘇白疑惑:“他去三樓乾什麼,三樓不是產研嗎?”

小詩想了想,道:“產研新來了一個架構工程師,好像之前和鳶總認識。”

“認識?”顧蘇白愈發疑惑,“他不是說在這邊沒有認識的人嗎……”

……

封鳶走出電梯,到了三樓才想起自己並不知道言不栩的工位在哪,於是掏出手機給言不栩打電話,結果這家夥說他沒來上班。

封鳶:“……如果我沒記錯,你入職才第三天,就請假?”

言不栩含笑地聲音傳來:“我出外勤。你有事找我?”

“對。”

“不著急的話我等你下班?”

封鳶答應下來。

於是接下來的半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鼠標光標在電腦桌麵上亂晃,他沉寂半晌,在腦子裡叫係統:“你對現實維度,有多少了解?”

係統懵逼:“沒有了解,在宿主你出來之前,我根本沒來過現實維度。”

封鳶倒是見過“現實世界”,但卻不是這裡,而是他記憶中的地球。

他是個“外鄉人”。

晚上去見言不栩時

封鳶依舊皺著眉,言不栩一看見他就道:“你怎麼了?”

封鳶暼他一眼:“我怎麼了。”

“你看上去特彆生人勿近,”言不栩說著歎了一聲,“還好我們是熟人。”

封鳶:“……”

“難得你主動找我,”言不栩饒有興致地問,“要說什麼?”

封鳶開門見山:“顧蘇白昨天去集團開會,我們總集團在……塔林大區,他實際上去了三天,但他自己卻隻記得一天,而且我每次問起開會內容,他就會忽然轉移話題,然後完全忘記我們說過集團開會的事,其他人也是這樣,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影像他們。”

他將其他的疑點也一一道出,言不栩麵上的笑意漸漸隱去,眼底浮現出冰冷而捉摸不透的微光,這是封鳶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類似神情,猶如海麵上漂浮的、藏去棱角的冰。

他道:“你也發現了?”

封鳶問:“發現什麼。”

“帷幕,”言不栩道,他抬手指了指遠方,“有一道無形的‘帷幕’,阻斷了這片區域和外界的聯係。”

“這裡說的阻斷是各種意義上的,”他看著封鳶,繼續道,“現實層麵、意識層麵,甚至是因果層麵……”

封鳶忽然問:“你是來調查這件事的?”

“不是,”言不栩卻搖頭,“我是來追白夜信徒的行跡的,發現這件事算是偶然。”

“那你——”

封鳶沒有說完,言不栩就打斷了他的話,他聲音還溫和,語氣卻不容置疑:“輪到我提問了。”

見封鳶皺眉看他,他又補充了一句:“就當是為了公平起見。”

封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言不栩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一個範圍內所有人意識、行為和認知都受到影響,你是怎麼發現‘帷幕’存在的?”

封鳶沉默了一瞬,道:“那你呢,你又是怎麼發現的。”

“你這樣很不好。”言不栩似笑非笑地揶揄,“我告訴了你很多事情,但我對你卻一無所知。”

封鳶豎起手掌:“你先說。”

言不栩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眼底那種冰刺一般的光直直注視過來,平時總是笑眯眯的人在此刻卻壓迫感極重。

封鳶不為所動,但他道:“你說了我肯定說,我用我的貓發誓。”

言不栩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鐘,忽然再次笑了起來,語氣輕鬆地道:“我做了一個夢。”

封鳶:“……啊?”

“我夢到了‘夢境之災’,似乎有未知的存在在注視這件事,”言不栩聳了聳肩,“我猜是祂的注視消除了‘帷幕’的影響。”

封鳶:“……”

好家夥,原來原因在他自己這。

什麼未知存在,你的未知存在就站在你麵前看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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