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下班後沒有直接回景楠公館,而是去了清山彆墅。
平安夜的清山彆墅很是熱鬨。
不過這倒不是住在這裡的何老太太愛過聖誕節,而是被何老太太從小疼著寵著,裴家小公主,現在在美國讀書的裴靈舒放聖誕節假期回國了。
其實她十天前學校就已經放了聖誕節假,隻是裴靈舒放假後先跟同學跑去阿爾卑斯山滑了幾天雪,昨晚才落地b市,今天白天在房間裡悶頭倒了一天的時差。
今晚是小女兒回來的家庭聚會,裴遠峰和妻子秦茵也在。
裴靳白到的時候裴靈舒正親親密密地坐在祖母身旁說悄悄話哄奶奶高興,然後聽到裴靳白到的聲音,下意識的往他身後望了望,像在找些什麼。
裴靈舒看到裴靳白身後空空蕩蕩。
“嫂子呢?”她立馬問。
聲音在彆墅裡聽起來格外清晰。
裴靳白看向此刻顯然有了祖母和父親撐腰在他麵前又開始天不怕地不怕的裴靈舒。
然後想起今下午在總裁辦一下雪就貼到窗戶上眼巴巴地往外望的顧書怡。
何老太太也看向裴靳白。
老人家臉上帶著些笑,不過她似乎真如之前所言隻是介紹顧書怡給裴靳白認識,並不會插手任何事情,所以今晚也沒把顧書怡叫過來。
裴靳白選擇直接忽略裴靈舒,先衝長輩打招呼:“奶奶,爸,媽。”
裴遠峰和秦茵點點頭。
剛才裴靈舒那麼一問,老太太給自家兒子介紹了個交往對象的事情夫妻倆也知道,隻是對於這個女孩,兩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彆的了解的興趣。
儘管秦茵還見過一麵。
不是自矜身份的高看或者低看,裴家不需要聯姻所以出身一般也沒什麼大不了,隻是能走到他們現在的位置,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已經太多,又知道自己兒子性格,並不覺得那女孩真的能成為兒媳婦,所以單純的,沒有什麼興趣想要去認識了解而已。
不過兩人對這件事也一直沒有什麼反對。
反正一切能讓老太太高興就行了。
裴靈舒被裴靳白忽略後嘴翹得老高,又見奶奶和父母好像並沒有要助她在“嫂子”這個話題上深入探討的意思,隻能作罷。
今晚這場家庭聚會有了裴靈舒的參與變得熱鬨許多,一邊吃飯還一邊不忘小嘴叭叭跟奶奶告小狀,說她哥壞得很,存心不想讓她畢業。
“我給怎麼存心不讓你畢業了?”裴靳白倒是平聲靜氣,問。
裴靈舒對上裴靳白讓她詳細說說的眼神,然後又看向顯然是讓她再詳細說說就給她主持公道的祖母,慫了。
如果說警告留學生圈子裡所有的代寫槍手不許接她的單算存心不讓她畢業的話。
就因為這,她這學期期末考試和作業頭發都多掉了幾大把。
裴遠峰還記得這小女兒去年竟然瞞著所有家人偷偷跑回國休學了一年跑去創業,又幾分威嚴:“這學期期末成績出來了沒有?”
裴靈舒被問到臉幾乎埋進飯碗裡,隻能把話題又強行轉移到哪個朋友的哥哥跟她哥一樣大,人家都已經結婚生孩子了,暗示父母奶奶快催婚她哥的意味十分明顯。
由於平安夜不放春晚,一家人吃完飯,又留了沒多久就各自回家。
裴靈舒試圖獨立失敗目前還跟父母住在一起,在外七十平的小家千萬不能讓爸媽知道,而裴靳白已經獨立,回景楠公館。
裴靳白是出了清山彆墅才發現今天這場雪依然在下,並且經過一個下午,雪已經積攢的厚厚一層。
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
司機開車。
雪天路況不好,路上車子打滑的比比皆是,司機一路都行駛的格外謹慎,多花了平常近一倍的時間。
回到景楠公關時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經過景楠公館大門的時候,裴靳白看到小區裡也已是厚厚的白雪覆蓋,綠化草地幾乎和路都分不清。
雪夜依舊在站崗的警衛見到他的車輛抬手行禮。
車子照例停在地下一層。
司機向裴靳白說了一聲“聖誕快樂”,然後得到男人他可以下班了的指示,開開心心回家了。
裴靳白站在電梯間,看著電梯下行的數字,一瞬間,好像突然想起什麼。
……
裴靳白今晚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上了一層,然後走出樓棟。
剛才從清山彆墅出來時原本已經見小的雪勢,這會兒好像又突然大了起來,斷了的棉絮一般從天上往下飄。
由於這場大雪,b市人顯然沒了什麼出門過聖誕的興致,今晚連最熱鬨的幾個商圈今晚生意幾乎都很慘淡,此情此景,大多數人的選擇顯然是縮在有暖氣的家裡過一個溫暖的聖誕。
裴靳白踏著雪一直往前走。
小區裡此刻除了風雪全都寂靜無聲,似乎並沒有人,會在此刻出來室外做什麼。
不過裴靳白依然往前,好像一種直覺指引,又好像是篤定什麼一般。
他伴著風雪,轉過一個拐角之後,終於聽到了彆的聲音。
然後眼前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內。
裴靳白看到路燈下,
南方人一個人在那裡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