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朋友(1 / 2)

唐小姐已婚未育 含胭 9789 字 6個月前

唐亦寧推開房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站在房裡轉了個圈。

房間不大,十來個平方,帶陽台,家具都是房東留下的古早款,牆上還貼著斑駁的牆紙,環境實在不怎麼樣。

江刻的東西很少,房裡並不淩亂。唐亦寧看著那張單人床,床上用品是灰色和咖啡色相間的格子圖案,她彎腰按按墊褥,很薄,心想,江刻不嫌硬嗎?冬天的話,這麼薄也很冷呢。

她的視線又轉到寫字台上,那兒擺著江刻的筆記本電腦,邊上是一摞厚厚的書和本子,丟著幾支筆。

居然還有一副眼鏡!黑色邊框,長方形鏡片,很古板的樣子。

“咦?”唐亦寧從沒見江刻戴過眼鏡,感覺很稀奇,她拿起眼鏡往自己臉上戴,暈暈的,哈!原來江刻是近視眼。

她放下眼鏡,又去翻看那些書,都是計算機專業相關書籍,還有幾本是全英文。她想起自己在江刻麵前自誇過英語好,這會兒卻如同看天書,頓時羞紅了臉。

是哦,人家可是能考上A大的學霸。

唐亦寧走去陽台往外看,這棟樓已靠近小區邊緣,從窗子看不到A大,倒是能看到錢工大的幾棟教學樓。

唐亦寧很開心,因為她會在那幾棟樓裡上課,江刻如果站在陽台,放眼望去,四舍五入就是在與她對視啦!

參觀完房間,唐亦寧又溜達去廚房,江刻在準備晚餐。

令唐亦寧意外的是,江刻嘴裡居然叼著一根煙,正湊著抽油煙機吞雲吐霧。

“你會抽煙?”唐亦寧驚訝地開口,“我都沒見過你抽煙。”

他居然有這麼多她不知道的小秘密。

江刻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睛微眯,右手拿下香煙彈掉煙灰,嘴裡吐出一串煙霧後才回答:“嗯,抽得不多。”

他抽煙的樣子和平時不太一樣,沒那麼清冷,竟是有了一股頹廢之意。

唐亦寧又看到他碎碎的頭發。

開學以後,江刻就不再剃短寸,頭發慢慢留長,現在已經成了碎發,再留一、兩個月,就能有劉海了。

唐亦寧呆呆地看著他的側臉,看著那微眯的眼睛,挺拔的鼻梁,還有嘴裡叼著的煙。台麵很低,他需要彎下腰,姿態懶散地處理著砧板上的食材……在這陌生的環境,狹小破舊的廚房,唐亦寧眼睛瞪得老大,胸脯起伏著,把這個有點陌生的江刻記在了心裡。

江刻在切肉片,他的刀工很差勁,肉片切得厚薄不均,和唐亦寧父母沒法比。他準備做兩菜一湯,炒青菜,榨菜炒肉片,外加一個最不容易出錯的番茄蛋花湯。

這已經是他畢生所學,他搬出來住才三個月,會做的菜屈指可數,這時候要是丟給他一條魚或一隻雞,他就隻能乾瞪眼。

唐亦寧覺得自己傻站著不太好,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江刻想了想,指揮她去房間清理書桌:“我平時就在那兒吃飯。”

唐亦寧說:“可那兒隻有一把椅子。”

江刻:“……”

完蛋,他把這事給忘了。

江刻試著去開室友的門,鎖著,他撓撓頭,對唐亦寧說:“沒事,一會兒你坐椅子,我坐床,吃個飯罷了,五分鐘就夠。”

唐亦寧:“……哦。”

她不太樂意,說了是她請吃飯,結果都不能坐一塊吃。

半小時後,電飯煲裡的米飯煮熟,菜也做好了,江刻把飯菜端去房裡,命令唐亦寧在椅子上坐下,他自己捧著個大飯碗,往米飯上鋪了一堆青菜和榨菜肉片,一點也不講究地坐到床沿上去吃。

唐亦寧隻能背對著江刻吃飯,心想,她以後還會不會再來啊?要是再來的話,是不是應該買個塑料凳子?

一邊想著,她一邊吃了塊炒肉片,眉頭立刻皺起來。

唐亦寧吃飯挑嘴,是被好廚藝的爸爸媽媽慣出來的,這會兒吃到江刻做的菜……說實話,學霸濾鏡也不大救得起來。

青菜偏鹹,肉片很柴,隻有番茄蛋花湯還過得去,唐亦寧用湯拌飯,細嚼慢咽地吃著,努力吞下肚。

這時,手邊被放下一個玻璃杯,唐亦寧抬頭看,江刻給她倒了一杯冰紅茶。

“好吃嗎?”他已經把飯吃完了,屁股倚在桌沿邊,放下飲料瓶後抱起雙臂,用下巴指指那些菜。

唐亦寧說:“好吃。”

江刻挑起左邊的眉:“你撒謊不會臉紅的嗎?”

話音剛落,唐亦寧就臉紅了。

江刻偏開頭,低低地笑出聲來,自嘲地說:“我知道不好吃,我學做飯沒多久,你將就一下。”

“已經很好啦,我都不會做飯。”唐亦寧嚼著那咬不爛的肉片,說,“這個肉是不是炒之前要漿一下?或是做個什麼處理?我看我媽媽炒肉之前,肉都是黏糊糊的。”

“是嗎?有可能。”江刻問,“你家都是你媽做飯?”

“現在是,以前不是。”唐亦寧一直仰著頭看江刻,他太高了,這麼倚在她身邊很有壓迫感,她便低下頭去邊吃邊說,“以前我家都是我爸做飯,我爸做飯可好吃了,他還專門去考過廚師證。之前他開了一家小飯館,可惜隻開了一年多,生意剛剛好起來,他就病倒了。”

江刻問:“什麼病?”

“腦梗,就是中風。”唐亦寧說,“他現在右半邊身體不能動,所以不能做飯了。”

她微微歎氣,調整心情後又笑起來,“不過他還活著,活著就好,那會兒在醫院搶救,病危通知書下了一張又一張,真的嚇死人。我和我爸媽很親,我都想象不出來,我爸爸要是沒了,我……”

她想起爸爸在醫院搶救時的樣子,鼻子發酸,眼睛又紅起來,江刻一直低頭看著她,不太能理解這種心情。

“母愛”是怎麼回事,他多多少少能說出來些,而“父愛”,真是從小到大從沒體會過的東西。

從江刻所在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唐亦寧烏黑亮澤的發頂,還能看到她雪白細膩的脖子。現在的她已經不像小雞崽了,更像一隻小白兔,短發的發梢快與下巴齊平,是個很乖巧的發型。

江刻記得前一天摸那頭發時的手感,發質柔軟,就是帶了點潮,如果頭發是乾的,摸著應該會更蓬鬆……

現在的姿勢,他站著,她坐著,就很方便他去揉她腦袋。

等江刻意識到的時候,他的手掌已經落在了她的發頂,還揉了幾下。

江刻:“!”

呃,算了,她好像要哭,就當是安慰她吧。

對於江刻的行為,唐亦寧並不吃驚,一點兒也沒躲,江刻發現了,她對他真的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這可不是好事兒,她太單純了,還很漂亮,怎麼能對異性沒有防備心?

江刻反思了一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把她帶回家似乎不太妥當。他是沒什麼壞心眼,保不準彆人會有,唐亦寧傻乎乎的,給她飯就吃,給她水就喝,萬一彆人給她下藥呢?這種事新聞裡常有。

“你以後……”江刻收回手,說,“不要隨便去男生家裡。”

唐亦寧聽著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很迷茫地抬起頭,嘴裡還含著一口飯:“啊?”

江刻站直了走開去,補充道:“不安全。”

唐亦寧轉身追問:“那你這兒呢?我還能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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