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燈也一夜未滅，星腦熒綠的燈光印在樓啟硯的臉上，半明半暗中看不清樓啟硯的神色，他端坐在書桌前做了一整夜，
第二天回來的樓父都嚇了一跳，
“你一晚上沒睡？”
樓啟硯沉默的嗯了一聲，樓父無奈搖頭，知道自家大兒子肯定是熬夜加班了一整夜，“沒必要這麼拚，趕緊去休息吧。”
離開時還不忘吩咐身後的秘書，
“對了，讓金律師準備好明天的轉讓協議。”
看著樓父漸漸離開的背影，樓啟硯腦海中一團亂麻，終究還是不願意憑借著陌生人的片麵之詞，就懷疑自己的弟弟。
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父親了。
他會處理好的。
樓啟硯垂著眼，看了眼白禾緊閉的房門，重新回到書房內。
……
中央軍事學院內，
樓夜正坐在院長辦公室內。
辦公室內除了他，還有田老和校長幾人。
這也是樓夜第一次見到校長，眉眼威嚴正氣，但這並不妨礙樓夜的震驚，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他們的話，
“校長，田院長，你們剛剛說——讓我帶人參加招生季交流賽？”
校長和田老對視一眼，隨後開口，
“樓夜同學，你的實力我們都知道，而且這個建議，也是田老首先提出來的，我們相信你。”
樓夜聞言看向田老，田老咳嗽兩聲，
“校長說的沒錯，確實是我提出的建議，不過你放心，這又不是什麼難事，也不是你一個人去，等複賽結束，你帶其他人一起參加，給我把隔壁院校打趴下再說。”
樓夜懷疑，“但我記得一年一度的交流賽都是從戰鬥係一年級生中選人的吧。”
田老坐直了身子，“沒錯，但今年我們要玩就要玩個不一樣的，我決定了，就派你們幾個去，也省的隔壁天天叫囂著他們最強。”說道這裡，田老翻了個白眼。
行吧，樓夜明白了，田老就是想炫一下。
公認的知識，通過轉係考核成功進入戰鬥係的學生，都沒有什麼太大威脅，因為轉係考核相對於招生考核難度要低一些，且這種學生還沒進行過係統性的教學和訓練。
所以基本上，招生季的交流賽沒有學校會挑選通過轉係考核，進來的學生。
上去就是送菜。
這已經是各大高校公認的秘密了。
但田老非要和彆人不一樣，你們不用，我們用。
看看我們的交流賽，出的都是什麼選手，我們正式學員都不用出手，你們正規學生連我們的轉係學生都比不上，還想爭第一？
樓夜可算是看明白了，田老和校長那看似穩重外表下，還藏著一顆躍躍欲試的、想要炫耀的心。
“但我們每個人的視頻資料都在官網上。”樓夜提醒。
田老大手一揮，“彆擔心，我們也有他們參賽學員的資料。”
樓夜無奈，“聽田老師的。”
“這才對嘛。”田老一巴掌拍到樓夜身上，笑的無比慈祥，“行，那就先這麼說定了，樓小子你先回去吧，等複賽結束，你過來認一下隊員。”
樓夜這才起身離開辦公室。
不過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樓夜。”
樓夜回頭，叫住他的正是之前的班導秦老師。
秦老師看到樓夜顯然有些高興，“還真是你。”
“秦老師。”樓夜道。
秦老師自豪又欣慰，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轉係成功，果然沒給我丟人，你可是讓我漲了好大一波臉，你現在可出名了。”
想起官網上出成績後那些同事老師們的震驚，秦老師就覺得無比高新。
當然，最重要的是替樓夜感到開心，樓夜最終還是成功了，也成長了，他從第一次看到樓夜時就覺得，樓夜一定能成功。
樓夜眉眼間漾起淺笑的弧度，秦老師是第二個相信他，支持他的。
“樓夜，”秦老師看著樓夜，“還有一件事。”
“怎麼了？”樓夜有些疑惑，秦老師笑了一下，輕聲道，
“你的視頻我在班級裡放過了，不少人私底下都跟我承認了錯誤，說很對不起你，想和你當麵道歉。”
“不用了。”
樓夜輕聲卻堅定的拒絕，無論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樓夜都不想接受，他們曾經給他造成的，也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抹平的。
樓夜更覺得，他們對不起這三個字是說話給他們自己聽的，緩解他們內心的愧疚。
秦老師語氣溫和，“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負責，我把他們的行為上報了。”
樓夜愣了一下，秦老師笑道，“怎麼，沒想到？”
樓夜沒說話，但表情挺名顯，秦老師無奈，“不然你以為呢，這種情況是必須要杜絕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在樓夜離開時，秦老師突然叫住樓夜，
“樓夜……”
樓夜轉身，陽光下，秦老師笑道，
“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說，你是我教過的，最優秀的學生，繼續朝前吧！”
“秦老師……再見！”
樓夜擺手，輕聲道。
這下，他徹底擺脫了過去，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