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寧表情僵硬,說不出話。
“能幫到小師弟就好。”殷玉衡笑意清淺,笑著笑著,忽然猛烈咳湊起來。
一絲血跡滑下唇角。
“你……”李光寒一愣,正想上前,卻被祝安寧拉住。
“師尊,我身體突然有點難受。”祝安寧臉色蒼白。
“你剛剛洗脈,有些難受很正常。”李光寒回頭看向祝安寧,皺起眉,“我先帶你去溫華池溫養。玉衡,你……”
殷玉衡心領神會,邊咳邊道:“我無事,老師,你先帶師弟去溫華池吧。”
說完,還不等李光寒回答,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個有些單薄消瘦又孤寂背影。
李光寒望著他背影怔了怔。
……
吐血跑路殷玉衡出了國師府,立刻神清氣爽,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唇角血跡。
門口,一輛低調奢華馬車停在路邊,殷玉衡上了馬車,放鬆下來,懶洋洋地靠在軟墊上,又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杯熱茶抿了一口,四肢百骸才漸漸有了暖意。
“黃泉花送出去了,今天戲終於演完了。好冷,李光寒這麼喜歡雪,怎麼不乾脆搬到雪原去住。”
小白接話:“根據劇情,您以後有機會和李光寒一起去雪原,還會被李光寒扔進冰湖,奄奄一息……啊呸,我剛剛什麼也沒說,衡哥你千萬彆往心裡去!”
它一定也是被國師府雪凍傻了,好端端提這些渣攻事跡做什麼。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個狗男人。”殷玉衡似笑非笑,食指輕輕敲著茶杯。
他是離朝最尊貴小太子,天生有靈骨,七歲入劍道,十一歲築基,十六歲結丹,名揚天下。
他出身高貴,天賦縱橫,本該擁有一段肆意張揚人生。
可惜……
不幸遇見了幾個人,付出了不該付出真心,顛沛流離,受儘折磨。
而這一切苦難緣起,就是李光寒。
馬車在小巷中穿行,殷玉衡懶懶散散地靠在軟榻上,眯眼道:“如果我把李光寒殺了,會怎樣?”
“……您殺不掉他,也殺不掉陸厭,”小白抖了抖書頁,說道,“書上劇情注定會發生,這是命運。”
劇情裡注定要出現人物,在劇情結束前,是殺不死。
“我知道,”殷玉衡露出遺憾表情,“就是隨便想想。”
過了一會兒,殷玉衡忽然又說道:“我覺得黃泉花這名字取得好。”
小白:“?”
殷玉衡微笑:“送給李光寒,祝他早日下黃泉。”
識海中,白色書本抖了抖,默默回憶起了當初。
……
殷玉衡第一次見到李光寒,才十三歲。
男人被人仇家暗算,重傷暈倒在山中。出遊小皇子剛巧路過,心生憐憫,好心施以援手。
——這是書中原本劇情。
“前麵山洞裡就是李光寒,按照劇情,您要救了他,”小白有些激動,“他可是戲份最重攻一!快上快上!”
小皇子蹲下來,看著地上哪怕如此狼狽,也依舊十分好看男人,摸了摸下巴:“就是他啊。”
這時候小白尚且是個天真單純孩子,完全沒意識到殷玉衡險惡用心:“對對,他可是蓬萊神君,以後……”
話沒說完,殷玉衡已經一把掐住了對方脖子,臉上一片冷漠。
小白嚇都結巴了:“您您您……”
“我不先下手為強,還救他,難道等著他以後來折磨我?”殷玉衡冷笑。
“可,這,”小白已經混亂了,“按照劇情……”
殷玉衡手上更用力了。地上人呼吸先是急促起來,最後漸漸微弱。
殷玉衡仍不放心,又死死地掐了半盞茶時間,才放開手。
殷玉衡直起身,揉了揉發酸手腕,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笑小白瑟瑟發抖。
“死了渣攻才是好渣攻,不是嗎?”殷玉衡轉身想走。
“咳……”忽然,地上李光寒猛地咳湊了一聲,胸膛劇烈起伏,唇角溢出一絲黑血。
殷玉衡腳步一頓:“……”
小白結結巴巴說道:“李光寒被人傷到了心脈,您剛剛掐他脖子,不知怎地,剛好讓他把心口毒血咳了出來,反而幫了他……”
下一瞬,李光寒迷迷糊糊地醒來。
李光寒隻覺得渾身發疼,胸口沉悶,脖子也有些疼痛。他茫然了一會兒,隱隱約約看到身邊站著一位少年,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救了。
他傷太重,而且傷到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對方臉。
“多謝……”李光寒很少這麼狼狽過,連說話都用儘了全身力氣,“救命之恩……我……來日必報。”
殷玉衡:“……不客氣。”
小白:“……”劇情好像以一種詭異方式完成了。
殷玉衡抽了抽嘴角,彎腰關切道:“你可還好?你傷這麼重,千萬彆動,等我。”
殷玉衡說完,轉身就走。
第二天,殷玉衡提了滿滿一壺熱雞湯過來,溫柔道:“湯裡加了靈藥,你多少喝一點,補補身子。”
小白眼睜睜地看著李光寒把那壺加了□□雞湯喝完,沒死,還說了一句謝謝。
第三天,殷玉衡帶來塗了鶴頂紅靈果。
第四天,殷玉衡帶來放了斷腸草餡餅。
第五天,殷玉衡乾脆提來一壺劇毒鴆酒。
過了十幾天,李光寒身體漸漸恢複,氣色越來越好。
殷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