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移情’。”
沈風袖的語氣仿佛引人墮落的誘人的蜜糖:“你難道就不想取代李光寒嗎?你其實想過的吧?現在就有這樣一個機會……你可以把玉衡對李光寒的感情,都替代到自己身上。怎麼樣,心動嗎?這對你是好事,對玉衡也是好事。”
陸厭喉結上下滾動,抿緊了嘴唇。一向盛著星光一般的眸子裡,剩下一片沉沉暗色。
…………
殷玉衡來的時候,兩人不知道聊了什麼。
聽到腳步聲,陸厭轉身,對殷玉衡點了點頭:“你們談,我先……”
殷玉衡似乎沒察覺到有些奇怪的氛圍,笑道:“你要走?留下來一起聽吧。沈閣主今日特地前來,是有要事?”
陸厭不置可否,看了沈風袖一眼,便坐在旁邊。
沈風袖笑了笑,指了指殷玉衡麵前的茶杯:“你家陸厭特地給你備的,溫了半天了。”
殷玉衡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笑意更加真切。
沈風袖撇了撇嘴,正想說話,忽然又有人匆匆前來稟告,說國師前來。
一瞬間,方才其樂融融的小亭裡,氣氛驟然冷了下來。沈風袖麵露冷笑,陸厭滿眼冷漠,殷玉衡隻得無奈道:“我去見他。”
“一起。”沈風袖霍然起身,冷笑不已,“剛巧了,我要說的事,與他也有關係。”
…………
李光寒走入宮門前,刻意走慢了些,暗中調息,把身上泛起的冰冷的痛感壓下。手腕的傷口也被李光寒小心的用袖子遮住。
找不到青龍枝,李光寒決定先用自己的血。
到了李光寒這種修為,已經很少受傷,哪怕受傷也很少流血。他的每一滴血都蘊藏著精粹的靈力,失血太多,甚至有修為倒退的危險。
但是李光寒劃破自己皮膚的時候,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他甚至刻意逼出自己心頭精血,因為這樣的血,才最有用。
就像他當初對殷玉衡做的那樣。
他把自己的血煉成丹藥。雖然他的靈脈不如殷玉衡那樣天生純淨,但是他畢竟修為高絕,他的血煉成的丹藥至少能修複一部分靈台傷勢。
隻要對殷玉衡的傷有好處,李光寒心甘情願受著精血流失的痛楚。
李光寒握緊了手中的玉瓶,穿過九曲回廊。他遠遠地望見了殷玉衡的身影,目光微微柔和,卻在看見旁邊的沈風袖、陸厭時,又忽而冷漠下來。
李光寒冷冷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什麼,重新看向殷玉衡。
“怎麼穿的這樣薄,進屋吧。”李光寒柔聲說道,他實在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隻能努力展現出最溫和的一麵。他心裡擔心嚇到他的玉衡,更怕玉衡誤會他的溫柔隻是彆有用心。偏偏殷玉衡不論說什麼,他連自辯的資格都沒有。
殷玉衡如今也不知如何麵對李光寒才好,沉默著轉身進屋。或許是真的受了風,他忍不住低頭咳湊起來,李光寒眼中浮現疼惜之色,拉起他的手,用靈力為他調理靈脈。
不消片刻,李光寒臉色便白了幾分。但是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啞聲道:“你隻管好好休息養傷,其他事情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
李光寒話音未落,沈風袖譏諷的聲音便從旁邊響起:“國師大人還真是情深義重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有多重傷他呢。”
李光寒表情一寒,扭頭冷冷望向沈風袖。這時殷玉衡輕輕動了一下,李光寒連忙回頭,揉了揉殷玉衡的手腕。
“沒事,我不動他,”李光寒覺得心裡有些酸澀,“你彆擔心。”
很少有人敢對李光寒不敬,這樣的人李光寒往往出手毫不手軟。但是為了殷玉衡,他都能忍受。
他甚至能容忍陸厭留在殷玉衡身旁,哪怕他心裡一看到陸厭,就生出微妙的怒火。
殷玉衡低頭。
李光寒還想說什麼,可沈風袖再次打斷他。
“行了行了,沒功夫看國師大人偽裝情深。”沈風袖望向殷玉衡,“玉衡,麵對這樣的人,你還有什麼好和他說的?你是傷的不夠重,吃的虧不夠大?”
李光寒怒道:“沈風袖!”
靈壓驟臨,沈風袖喉頭一甜,卻不肯閉嘴。
“玉衡,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殷玉衡張了張嘴:“我……”
李光寒心中忽然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冷冷道:“這些都是我與玉衡的事,沈風袖,你管的太寬了。”
“嗬,其實我還真知道一些當年舊事。”沈風袖挑眉,笑意有些淡,“喜歡上一個救了自己的人,也有情可原,對吧?當年,玉衡遭遇變故,李國師及時相救……”
李光寒內心狂跳不止:“夠了!”
“不夠,”沈風袖揚聲道,“當年的真相,真的是這樣麼?”
李光寒不再說話,目光微冷,無形劍氣直逼沈風袖咽喉。沈風袖臉色一白,可在千鈞一發之際,殷玉衡撲過來,推開了沈風袖。
殷玉衡勉強站住,猛烈的咳湊起來。劍氣從他身邊滑過,刺激到了他的心脈。殷玉衡按了按心口金色羽毛,暖意漸漸上湧,好不容易止住了咳。
“玉衡!”李光寒驟然變色,想要扶住殷玉衡,“你怎麼……”
但是有人比李光寒更快。陸厭伸出手,一把攬住了殷玉衡,看了李光寒一眼,眼底盈滿怒意。他低頭輕觸殷玉衡胸口的羽毛,金烏火的光芒熱烈了幾分。
——能感覺到,這一刻他更想把火燒到李光寒頭上。
殷玉衡側頭,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陸厭呼吸亂了一瞬。
李光寒指尖微微顫抖。
“讓他說。”殷玉衡扭頭,望向沈風袖,目光幽深,“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風袖被殷玉衡推開,怔了怔,聲音更冷漠:“既然李國師當年救了玉衡,那你還記得自己是在何處,何時救的人麼?”
此話一出,滿室寂靜。
半晌,李光寒澀聲道:“當年舊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
沈風袖看著他:“真的是記不清楚?”
李光寒覺得自己手顫抖的更嚴重,無形的恐懼漸漸攀升。
堂堂劍君,萬人敬仰,他何時有過恐懼。
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李光寒卻感受到了恐懼的滋味。
仿佛有什麼東西,就要永遠的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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