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厭哽咽著點頭。
殷玉衡把一顆黑色珠子夾在陸厭左耳上,他自己也帶著一顆。他輕輕笑了:“我等你。”
…………
陸厭離開了。
送陸厭走後,殷玉衡來到朝歌城外。他到了第一次遇見陸厭的地方,想起自己當時對對方的憎惡厭倦,覺得世事無常。
“當時他就暈在這裡,”殷玉衡對小白道,“我說要守著他,可轉身就走了。”
小白也覺得感慨:“那時候您也沒想到……”
“是啊。你說,他怎麼就和劇情裡不一樣呢?”殷玉衡垂眸笑,“走吧。”
陸厭不在身邊,殷玉衡竟然有些不太習慣。有一天他忙到太晚,忘了喝藥。想起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陸厭要生氣了”。然後他才意識到,陸厭已經走了。
殷玉衡心虛地摸了摸耳朵上的黑色珠子。黑色珠子名叫“聽語”,兩顆為一對,是一種傳音法器。殷玉衡放下手,心想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陸厭好,到時候他又要念叨。
想著陸厭,殷玉衡目光就帶上了笑意。
劇情到來的時刻越來越近,但殷玉衡實在想不出陸厭與自己反目成仇的模樣。在靜靜地等待中,殷玉衡收到了沈離原的請柬。
殷玉衡拿著請柬看了許久,最後笑了笑,決心赴約。
……
沈家所在的峮州離朝歌並不遠,殷玉衡到時,沈離原早已在門外相候。他坐在輪椅上,一眼看上去當真是一位矜貴公子。
殷玉衡頭發用玉簪挽起,身著白衣,衣角用金線繡了暗紋。天光落在他身上,風吹衣動,眉眼如畫。他向沈離原走來,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
沈離原愣了一瞬,呼吸微亂。
他實在愛極了殷玉衡光風霽月、不惹凡塵的模樣。他握著輪椅兩側的手緊了緊,努力克製住自己內心陰暗的念頭,笑道:“殿下近來身體不適,離原心裡擔憂。上次便想著請您來散散心,如今總算有了機會。沈家恭候已久,殿下,請。”
沈離原安排的十分用心,一路經過亭台水榭、雕梁畫棟,帶著殷玉衡到了一間臨水的雅室。屋簷下墜著的銅鈴在風中搖搖晃晃,窗外水光瀲灩,風景美不勝收。
“隻是散心罷了,今日我們不談公事。”沈離原笑道,“離原心裡一直仰慕殿下,殿下肯來,離原就很欣喜。”
殷玉衡眼含笑意,姿態放鬆,好像對麵前的人十分信任:“沈世子不必這麼客氣。”
沈離原目光微微動了動,心想,是還沒有查到自己身上嗎?他試探道:“君臣有彆,還是不能忘了禮數。”
“我一直把沈世子當做知己好友,”殷玉衡笑了,“沈世子是難得的君子。”
君子?沈離原笑意更深了些,心想,等到你被鎖起來,漂亮的眼睛無助地流淚時,還會覺得我是君子麼?
我不僅僅想做你的知己好友。
沈離原垂眸笑道:“用膳吧。”
菜品十分精致,侍女還上了精釀的果酒。沈離原倒了兩杯,一杯遞給殷玉衡。
“不是烈酒,殿下不妨試試?”
殷玉衡略略猶豫,還是接過了酒杯。酒確實不算太烈,還帶著絲絲果香。
一頓飯賓主儘歡。
落日西垂,華燈初上。殷玉衡不勝酒力,漸漸有了些醉意。沈離原笑著,再次幫他把酒杯滿上。
“殿下?”沈離原輕聲喚道。
殷玉衡眨了眨眼,反應有些遲鈍。他雙眼微微迷蒙,臉頰微紅,纖長的睫毛似乎掛上了水汽。衣領微鬆,露出白皙的皮膚。窗外晚風吹來,撥動他的發尾。
美人醉酒,格外惹人心動。
沈離原目光暗沉,聲音都啞了幾分:“殿下,夜間風寒,小心著涼。”
他轉動輪椅,行至殷玉衡身側。他伸出手,想要替殷玉衡整理衣襟。在就要碰到的那一刻,卻忽然被殷玉衡抓住了手。
“……離原。”殷玉衡低聲呢喃,目光似水。沈離原喉嚨一緊,覺得一股酥麻感順著被殷玉衡抓住的手腕一路攀升,心如亂麻。
沈離原顫聲道:“你叫我什麼?”
“離原。”殷玉衡輕笑,“你不喜歡我這麼叫你?”
沈離原閉上眼,用儘全力去壓製內心瘋狂的衝動。
“我知道,世家之中,有人並不喜歡我,也許還想殺我……”殷玉衡大約是真的醉了,“我能信任的隻有你了……”
“能信任的,隻有我?”沈離原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他忽然低聲道,“你就不怕,我也會背叛你嗎?”
殷玉衡遲鈍地眨了眨眼,道:“我覺得你不會。你送我麒麟角……還對我說彆怕……”
沈離原呼吸越來越重,被殷玉衡抓著的手都在顫抖。
在經曆了老師和師弟的背叛後,你還能如此地信任著我……
可這種信任,隻是源於我的算計。所有的偶遇都不是偶遇,所有的關懷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我安排你失去所有,又誘導著你,一點點靠近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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