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見舔了一下後槽牙。
他不是不擅長撒謊,也不是不擅長演個戲。他隻是不擅長編造一個把自己和韓秋時之間,那點微妙的、唯一的聯係也斷開的假故事。
他每說一句,心就要沉一分。
他在把韓秋時從自己的世界裡擇走,好讓這個故事更完整,聽起來像毫無瓜葛普通朋友。
隻是他本人無法口述這一切,他說話都發抖。
“你這個說辭最大的漏洞在於,你現在站在我麵前。”韓霖說,“普通朋友值得你趕過來跑這一趟嗎?值得你在我麵前忍辱負重嗎?”
“你沒有繼承到你媽媽的頭腦,或者說你的頭腦被你自以為的愛情蒙蔽了。你甚至沒有明白我把他叫回家是為了什麼,更不知道我對這種事情的看法。你像個楞頭小年輕,怕我因為他喜歡男人而責罰他,所以不顧一切地來了。”
“你擔心他。”
韓霖看著林見,手裡把玩著茶杯。
“你喜歡他。”
林見的手攥緊了衣角,他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在韓霖眼裡他大概像個小醜。
這一趟突然變得像
一場自以為是的鬨劇,連搭戲的演員都沒有,隻有他一個人在台上,唱著獨角戲。
事已至此。
“是。”林見承認,“但也隻是我喜歡他,而已。”
小醜又怎樣呢。
隻要能讓韓秋時從和他搞同性戀這個事件中脫離出去,他可以繼續唱,台下觀眾可以繼續笑。
“你這執著讓人摸不清動機。”韓霖說。
“喜歡一個人需要什麼動機,他就在那,我就喜歡了。”林見笑了一下,“我來不光是來唱個戲,還想問問他現在好嗎?”
韓霖扔下茶杯:“這是他家,我是他爸,他好得很。”
林見有些意外:“是嗎?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您不需要介意他,也不需要介懷同性戀這個事,從頭到尾都是單向的。他什麼都沒做。”
韓霖冷哼了一聲:“他是不是我比你清楚。”
“什麼?”林見擔心起來,“他說什麼了?”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韓霖指了一下門口,意思很明確,“很晚了,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現在離開吧。”
林見原本也沒有多留的打算,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走了。
韓霖對韓秋時的確是放養,這種放養體現在方方麵麵。
比如收到韓川的消息時,那圖他來來去去看了好幾遍,心下也沒怎麼生氣,但就算做給彆人看也得先把韓秋時帶回來。
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和他以後要繼承家業成為一個優秀的商人之間並不衝突。至少在韓霖看來是這樣,他不介意兒子年輕在外麵亂搞,男人女人都一樣,反正也領不進家門,玩就玩了。
但韓秋時回來之後麵對他的問話一言不發,他問另一個人是誰,韓秋時不說話。
來來去去問了十來個問題,韓秋時都跟啞巴一樣,坐在那不開口。
最後韓霖問他,你喜歡男人?
書房內的空氣沉默到極致,韓秋時輕輕開口打破靜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