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 宋虞坐在地?上,她抱著謝辭。謝辭額前?的碎發已汗濕,意識混沉著。
宋虞安靜地?陪著他, 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眉頭一?點點鬆開, 明白他左膝上的疼痛在漸漸減緩。
謝辭一?睜眼對上的就是?小姑娘霧蒙蒙的眼睛,她是?哭過的,又強逼著自己不能繼續哭下去,握著他的手讓他能安心些。
宋虞見他睜眼,聲音還有些哽咽地?問道:“怎麼樣了, 還痛不痛?”
謝辭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臉,冰冰涼涼的,是?害怕極了。
“莫怕,隻是?餘毒, 最多再過一?年便能好?了。”
宋虞淚眼汪汪地?點頭應是?,她扶著謝辭坐起來, 又看向他的左膝, 伸手按在那裡,不敢亂,怕他還痛著, “之前?也會痛嗎?大概多久痛一?次?以後你有預感一?定要跟我說。我要陪著你。”
今日如果不是?她發現不對, 還不知謝辭要瞞她多久。
“最多一?個時?辰,之後疼痛會減輕。以前?是?十天發作一?次, 後來變成一?個月,現在是?兩個月一?次。以後間隔時?間也會越來越久。這紅色花紋消失,就是?餘毒清完的那一?天。”謝辭解釋著。
宋虞記著他的話,拿著帕子擦他額頭上的汗, “你以後不許瞞我。你有什麼事都?必須跟我說。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但?是?你一?個人在這裡忍受,我才更難受。
“阿辭,我們是?夫妻,夫妻一?體,要患難與?共。”
宋虞強調最後一?句話,謝辭蒼白的臉上難得?露出笑,他撥了撥宋虞的碎發,“好?,我記著,以後不管什麼都?和你說清楚,絕不再瞞你。”
“那我這次就原諒你了,若是?有下次,絕不輕饒你。”
“若是?有下次,就罰我睡書房一?個月,可好??”謝辭笑著把宋虞抱進懷裡。
宋虞拍了拍他肩膀,“你好?意思說,之前?讓你睡書房你有哪次睡在書房,就會趁著我不注意偷上床。”
眼見著自家夫人開始翻前?篇,謝辭咳了一?聲,看著宋虞有些淩亂的發髻,忽道:“我幫你重?新挽個發髻吧。”
宋虞剛剛跑過
來實在是?嚇壞了,連發髻什麼時?候鬆散的都?不知道。
她摸了摸頭發,背過身子,“好?。”
謝辭不是?第一?次幫宋虞挽發髻了,平日裡他還會學?一?下時?興的發髻樣式。宋虞從初初不信到現在已經十分相信他。
最後一?支流蘇插入發間,宋虞伸手摸了摸發髻,發現跟她來時?的不同。
她轉身看著謝辭,忽俏皮地?道:“夫君這手藝,說不定以後可以靠想出新的時?興發髻來為王府增添進項。”
當然,宸王府是?沒有窮到那個地?步的,也不會窮到那個地?步。
謝辭笑著搖頭:“就算為夫真的想出什麼時?興發髻,也隻能是?阿虞做第一?個人。”
“慣會哄我。”
地?上到底是?涼的,宋虞扶著謝辭起來往外走,“夫君回來時?有聽說那個鬨事女?子的事嗎?”
謝辭皺了皺眉,“什麼鬨事女?子?”
宋虞了然地?點點頭,他腿疾發作得?厲害,怕是?下人都?沒得?及交代這件事。
宋虞三言兩語重?述了那雲娘的話,末了還添上自己剛剛的想法:“我是?在想不通那個設計的人想做什麼?這般顯眼的謊言一?戳就破,倒更像是?一?場無理?的鬨劇。”
謝辭聽著宋虞的想法,他搖了搖頭,“倒也未必全是?鬨劇。”
“怎麼說?”
宋虞扶著謝辭坐到椅子上,又添了熱茶端過來讓他喝。謝辭拉著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宋虞頓時?緊張起來,想要起身,“不行,你剛剛還痛著,我不能坐在你腿上。”
“無事,”謝辭抱著宋虞不讓她亂,“現在已經沒有感覺了。你若是?亂,說不定我會重?新痛起來。”
“不許這樣說。”宋虞捂著謝辭的嘴不讓他繼續說那些話,“你剛剛說不是?鬨劇,那她想做什麼?”
“挑撥離間。”謝辭簡短地?解釋。
“挑撥離間?”宋虞詫異反問,“離間你我的關係?”
“嗯,”謝辭點點頭,“不論她的話真假,她隻要在我和阿虞之間撕開一?個口子就好?。之後若是?再有什麼行也會方?便許多。”
宋虞不是?傻,她隻是?沒想到真有人能想出這麼傻的方
?法。
“那阿辭打算怎麼處理?她?”
“直接扔出去。”
“直接扔出去?”宋虞驚訝地?看著謝辭,險些以為自己聽錯。
謝辭說到做到,他連那雲娘的麵?都?沒見,直接叫鄔潭將人趕了出去。鄔潭派了幾個人跟著她,將她趕出玉溪街。
雲娘見自己的招數不見效,便如先前?一?般在人群中哭訴。玉溪街她進不了,她便在外麵?哭著謝辭多麼得?冷血無情。
她那樣哭了兩日,忽在第三日出現個男子,當街與?她糾纏,直言她拋夫棄子。
“那雲娘害怕得?緊,像是?那男子說得?有幾分真。後來那男子拉著她說要帶她回家,兩人拉扯著出了城門。”
彆人刻意造出的鬨劇就這般輕巧地?解決了。
“王妃,殿下回來了。”
宋虞聽見這通報聲,無意再想雲娘的事。
她起身快步往外走,正好?撲進謝辭的懷抱中,“今日累不累?我親自下廚做了糕餅,你要不要嘗嘗?”
“好?。”謝辭反手握住宋虞,兩人一?起往回走。
宋虞詳細說著做糕餅的過程,謝辭一?邊聽著,一?邊幫她注意著腳下的路。
與?此同時?,與?玉溪街隔得?甚遠的信王府門前?,芙蓉閣的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
霜籬姑娘站在最前?麵?,她拿出手中的玉牌,溫婉笑道:“這是?王爺留下的,王爺讓我們與?此時?來信王府,還望通行。”
霜籬是?芙蓉閣的花魁,守在門口的侍衛微微失神,反應過來道:“姑娘稍等。”
侍衛接過霜籬手中的玉牌,趕緊跑進去通知。
方?綰思正在看書,見侍衛手中的玉牌不作假,低頭思索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什麼。
她身邊的嬤嬤忍不住氣道:“王爺怎可這般作為?”
上次秋獵的事已然是?傷了方?綰思的心,如今竟還將芙蓉閣的姑娘們叫進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