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姐,你的前男友來了?”
鹿言:“……”
不,這位是我的姐夫。
但這個關係,該怎麼給你解釋呢?
她一時覺得頭疼不已,想乾脆臨陣脫逃得了,然而最後一個任務就在後麵坐著,仿佛在提醒她:最後一次了,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看到終點了。
鹿言隻能平複好心情,轉頭跟文馨說:
“不是的,他是……”
話音未落,鹿言就看到了不遠處剛下車的席江。
文馨還一邊偷瞄他,一邊拽她身上的西服外套,飛快地小聲說:
“不是他嗎?我怎麼感覺他就是在看你啊?而且他好帥啊,天啊,怎麼會這麼帥……”
鹿言:“……”
她看了眼前麵和吳紳站在一起的安成星,又看了眼正往場地走來的席江,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窒息。
係統!彆裝死了!
再裝死下去任務真的要搞砸了!
鹿言看著席江逐漸逼近的步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正前方就是正坐在遮陽傘下的陸以衍,而陸以衍的右邊三米遠是吳紳和安成星,他們正在交涉拍攝流程,還要換身衣服做個造型,才能上鏡。
安成星聽得認真,全程沒有抬頭看過這邊,鹿言焦急地等待著係統的反應,但席江已經走進了拍攝場地,馬上就要看到她了!
鹿言的目光迅速在周圍一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狀況外的人。
她眼神一頓,下一秒就朝著對方快速走過去。
阮茉莉正在頭腦風暴。
這檔節目是不是有劇本來著?
雖然導演之前沒給過劇本,但這情況明顯就是有人拿了劇本,否則剛剛那偶像劇的劇情是怎麼回事?
阮茉莉回想了下節目組請的幾個女嘉賓,終於想明白了。
包括自己在內的四個女嘉賓,都是有口皆碑,風評很好,隻有鹿言不是。她一身的黑紅體質,黑料天天上熱搜,路人緣非常差,最適合在節目上製造爆點,吸引觀眾。
也最適合做那個挨罵的人。
阮茉莉想清楚這點後,心情暢頓時暢快了。
就以鹿言那說話不動腦子的情商,拿了劇本也能演成祭天劇本,到時候還怎麼搶鏡頭?不被罵到退出節目都算她心理素質強大。
阮茉莉想清楚這一點後,果斷放棄了去接觸那個新來的男嘉賓。
他一看就是有劇本的,而且目測會跟鹿言捆綁,到時候不知道是挨罵還是圈粉。
——多半是後者吧,畢竟觀眾看到他和鹿言同框,都會心疼他。
剩下的男嘉賓裡,除了兩個沒來的,就剩那位諾先生和陸以衍了。
對阮茉莉來說,這個選擇根本不需要考慮。
她整理好思路,便假裝無意地一回頭,做出一副剛看見陸以衍的模樣。
然後再“眼睛一亮”,就朝著他走過去,像個小粉絲那樣羞澀又可愛。
陸以衍距離她不過幾米的距離,阮茉莉腳步輕巧地走過去,雙手背在身後,想要開口跟他打個招呼。
而就在這一刻,一道身影忽然從她身邊經過,徑直走向了坐在遮陽傘下的陸以衍。
阮茉莉腳步一頓,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身影。
——這個碰瓷營銷咖,她怎麼敢?
鹿言還真的敢。
既然已經無路可退,往左走和往右走都是死胡同,那她隻有義無反顧地往前衝。
陸以衍剛剛補完妝,手裡的拍攝手冊也看得差不多了,他放下手冊,拿起小圓桌上的保溫杯,準備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直升飛機雖然已經停止運作了,但先前掀起的風還是挺冷的。
他剛擰開杯蓋,就有一個人往他旁邊一坐,從他麵前順走了那本拍攝手冊。
陸以衍不由得抬頭看過去。
鹿言坐在他旁邊,十分不客氣地翻了翻他的拍攝手冊,發現跟自己的那本長得差不多。
“這就是三金影帝的冊子啊?跟我的沒什麼區彆嘛。”
鹿言說著就不感興趣地扔了回去。
隨後她轉身看向陸以衍,朝他漫不經心地一笑。
“你好啊,我就是那個名字隻跟你差了一個字,昨天還帶你上了熱搜的鹿言。”
阮茉莉:“……”
周圍的人:“……”
這位姐,您有點腦子行嗎?
勾搭影帝也不是這麼勾搭的。
太社死了。
陸以衍好幾秒之後才將杯蓋擰上,禮貌地朝她伸出了手。
“你好。”
他臉上半點不悅也沒有,語氣也很平常,就像他每次跟陌生人打招呼時那樣。
在旁邊圍觀的阮茉莉:“……”
男神的脾氣也太好了吧?
這種時候明明就該讓她爬!
阮茉莉看鹿言的眼神都變了,充滿殺氣,大概翻譯一下,就是粉絲對正主的保護欲。
鹿言一點也不在乎周圍的人怎麼看自己。
她抬起下巴,故作高傲地提起裙擺,從椅子上起了身。
陸以衍伸出的手被她無視了個徹底。
“不必了。”鹿言輕輕一個轉身看向他,單手叉腰,笑著說:“我隻是來知會你一聲。”
在阮茉莉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下,鹿言的語氣和表情都是十足的傲慢:
“不要以為跟我一起上過熱搜,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
她抬起手拂了拂頭發,渾身上下都是自信的光芒。
“排隊等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也就是其中一個罷了。”
說完這句,鹿言頭也不回,走向了後麵那輛女嘉賓專用的房車,完美錯開身後的席江和前麵的安成星。
俗稱“溜之大吉”。
陸以衍看了她的背影許久,那表情像是在思考“哪來的弱智”。
阮茉莉看著他這副表情,心都疼了,呼吸也差點兒沒了。
她家男神出道這麼久,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啊!!
這個碰瓷營銷咖,她居然真的敢!
她是腦子有毛病還是吃錯藥了?
真以為這樣就能吸引男神的注意力了?
做什麼春秋大夢!
“陸老師,您彆生氣,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阮茉莉很快就調整了心態,連忙走上去安慰他,語氣溫柔,眼神更是充滿了關懷。
坐在遮陽傘下的陸以衍回頭看了她一眼,開口就是一句:
“請問你是?”
他的表情真誠,僅僅隻是問了一句實話。
但在這個時間點,就顯得阮茉莉的那句話特彆尷尬。
——人家都不認識你,湊上來裝什麼熟人?
阮茉莉不抬頭都想象得到,周圍那些工作人員現在對自己的想法。
她這下臉是真的紅了。
尷尬到漲紅。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我是您同校的學妹,我叫阮茉莉。”
阮茉莉佯裝鎮定,朝著他一鞠躬,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紹。
隻是臉上還是燒得慌,滾燙滾燙的。
陸以衍點點頭,對她道:
“你好。”
說完之後,就沒了下文。
阮茉莉:“……”
再厚的臉皮也經不住這種局麵。
她隻能羞紅了臉,再次鞠躬道彆,匆匆忙忙地跑開了。
等她走遠,陸以衍的化妝師才沒憋住,笑出了聲來。
陸以衍不解地看向他,問:“你在笑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事情發生了嗎?
化妝師兼他好友的傑森搖了搖頭,隨口回答:“我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他看了一場好戲,卻有口難言啊。
畢竟誰會想到,傳聞中敬業又穩重的三金影帝陸以衍——
其實是個嚴重臉盲的天然呆。
可惜他演技太好,至今沒有外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