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鹿言一回房間,就收到了管家送來的餐點,跟平時她愛吃的口味不太一樣,多了一些營養滋補的菜品,還有一盅熱茶,味道很熟悉。

在諾爾頓家的時候,每個月她都得有幾天喝這個東西,補氣血,暖身體。

被諾斯維亞這麼一提醒,鹿言也算是明白今天的自己為什麼這麼情緒化。

她和文馨一起用了餐,就回臥室洗了個澡,等洗完之後,拿進去的衛生棉條果然派上了用場。

來得也是很準時。

等收拾乾淨出來,鹿言往床上一坐,就開始發呆。

她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最後想來想去,還是忍不住給安成星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他一開口便問:“還是四樓?”

鹿言愣了下,搖搖頭,但又想起他看不見,隻能說:

“我就想打個電話。”

片刻後,安成星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我在聽。”

鹿言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歸於湖麵,安靜地漂著。

她往床上一躺,望著外麵的藍天白雲,問:

“安成星,要是你做了很多錯事,而且彌補不回去了,該怎麼辦呢?”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隨後用溫和的聲音回答:

“我會先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有意去做這些的。”

鹿言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任由半濕的頭發蓋在臉上。

“怎麼才算有意呢?明知故犯算嗎?”

她悶聲悶氣地問。

安成星依然輕聲回答:

“我認為的有意,是明確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卻還是去做了。否則便稱不上是真的有意。”

鹿言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她一麵覺得好受了一點,一麵又更難受了。

“可是,就算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也已經造成了啊。有意和無意還重要嗎?”

就像對你和鹿雪,還有明浼,也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響。

還有席江,還有沈年,還有很多被牽連的人。

半晌之後,他的聲音似是歎息了一聲。

“鹿言,我們是人,不是程序和公式,怎麼會有不犯錯的時候呢?”

“人和程序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有心臟,有思想。有意就是有意,無意就是無意,這是被思想和人心左右的,是真實存在的,它當然重要。”

安成星輕聲說著,那乾淨的嗓音給了她莫名的力量。

“就像我對你,永遠不可能是無意。”

最後,他低低說道。

鹿言睜著眼睛,好半天之後才說:

“你跑題了吧。”

她一說完,就聽見安成星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坦率:

“有人都亮出婚紗了,我還不能抓緊時間跑個題嗎?”

他這麼直接,讓鹿言頓時想把臉埋進枕頭。

安靜了幾個呼吸後,她小聲問:

“安成星,你怎麼都不問我啊?”

他就問:“我應該問嗎?”

她反問:“不應該嗎?”

安成星頓了頓,於是便問她:

“那我可以見你嗎?現在。”

鹿言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頭埋進了枕頭,半晌之後才說:

“你等我兩分鐘。”

她說著就掛了電話,在床上蹭了蹭臉,才掙紮著爬了起來。

外麵的文馨正在看電腦,一見她出來,就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小聲說:

“小言姐,去吧,有需要的再給我打電話。”

鹿言:“……”

總覺得她好像誤會了什麼,但又好像沒有。

鹿言也顧不上跟她解釋什麼了,兩分鐘都過去了一半,她趕緊拿著手機離開房間,一路小跑著朝對麵的走廊跑去。

她剛跑到安成星的門口,隔壁的陸以衍就打開了房門,拿著一疊劇本出來。

鹿言看見他,不由得心虛了一下,勉強笑著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陸以衍也點點頭,說:“鹿老師,你有什麼事嗎?”

鹿言隨口扯了個理由:“我找他商量點事情。”

陸以衍不做他想,應了一聲就往外麵走。

但走了沒多久,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正是不久之前敲錯門的那位“工作人員”。

想到這裡,陸以衍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正巧看到鹿言連門也沒敲,直接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而她身上穿著的居家服,和那位“工作人員”拿著的那一袋衣服,顯然是同款式。

陸以衍眨了眨眼,緩緩地,反應了過來。

鹿言完全不知道陸以衍僅僅通過一個微小的細節,就看穿了她的“秘密”。

她進安成星房間時,裡麵的人正在煮什麼東西,專注得像是沒發現她進來了一樣。

於是鹿言貓著腰鑽進開放式廚房,打算偷襲一把,最好是能把他嚇一跳。

然而她剛靠近安成星的身後,就冷不丁聽見他開口道:

“你鎖門了嗎?”

鹿言:“……”

嘖。

她轉身去門口,把房門給反鎖上,然後又小跑著溜回來,從他胳膊下麵鑽進去,看著鍋裡問:

“你在煮什麼?好香。”

安成星抬了抬胳膊,把空間讓給她,回答:“紅棗桂圓湯。”

鹿言的房間裡可沒有這些東西,不由得奇怪:“哪來的啊?”

“昨天讓工作人員幫忙帶過來的。”

鹿言“哦”了一聲,看著鍋裡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你喝這個乾嘛?你又不會來月經。”

安成星看了她一眼,半晌之後才無奈地說:“是啊,我熬這個乾嘛?我房間裡又沒有藏女人。”

鹿言眨了眨眼,等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後,第一反應是不可思議。

“安成星,你是變態吧!”

安成星:“……?”

鹿言一驚一乍地,拿手指對他指指點點。

“都六年了,你還記得我經期是什麼時候,你好可怕啊。”

她嘴上這麼說著,眼睛裡卻亮晶晶的,笑得眉眼彎彎。

安成星不由得失笑,將火關了,找出一個小碗來盛了一碗,放在台子上晾著。

做完這些,他才直起身來,看著鹿言。

“可能我隻是歪打正著呢。”

他一副調侃的語氣,聽得鹿言撇撇嘴。

“裝什麼裝,你就是記得。”

安成星見她心情比打電話時好多了,也輕笑了一聲,說:

“我還能問個問題嗎?”

他總是擅長以退為進,從不讓人覺得“得寸進尺”。

鹿言對他沒脾氣了,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說不說看她心情。

安成星就當聽不出來她的後半句,真的問了一句:

“下一次我想見你,還能給你打電話嗎?”

鹿言:“……”

啊!!

快來個裁判把他紅牌罰下場!!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跳起來,給他胸口捶了一拳。

“安成星!你是妖精吧!”

安成星忍俊不禁,站在原地任由她折騰。

“我怎麼又是妖精了?”

他像是真的不解,眼睛裡卻滿是笑意。

鹿言哼哼唧唧地掙紮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抵抗。

“電話而已,你想打就打唄。”

安成星又笑著問:“那短信也可以發嗎?”

鹿言又捶了他一拳,“想發就發。”

“想見你的時候呢?”他饒有耐心地邁進。

鹿言真想給他臉上撓一下,但還是應了一聲:

“想見就見。”

麵前的人繼續問:

“想抱你的時候呢?”

“想抱就抱。”鹿言連語氣都懶得變一下。

他終於問:“想吻你的時候呢。”

鹿言順口就回了句:“想吻就……”

最後一個字,被俯身靠近的他堵在了唇上。

很輕,卻又很明確地,索取了她。

在他溫柔地抵開她的唇齒時,鹿言忽然靈光一閃,把他推開了。

“不行啊,我經期。”她一驚一乍地說。

安成星:“……”

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無可忍地說:

“你到底有沒有女孩子的自覺?”

鹿言看著他的臉色,悻悻地閉了嘴。

但她又覺得應該說點什麼挽回一下,畢竟剛才氣氛還挺好的。

“要不,再過幾天?”

她略帶討好地問。

安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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