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銘輕輕撫著她的發, 柔聲說:“雲初,我……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現在不能娶你不是因為我不想,也不是舍不得韓家可以給我的。
我怕依著你的性子, 你受不了我爺爺。我哄我爺爺時,他還沒有點頭,我就想著索幸等我做完一筆大生意後再說……”
雲初沒有回話,韓湛銘低頭一看, 卻見雲初已經睡著了,呼吸輕淺, 睡得很是自在。原來昨夜趕著拍幾場夜戲, 根本就沒有睡覺。
白天在保姆車補眠兩小時,補妝之後又上場拍了三場群戲。之前還因為剛剛放假, 有些事情要安排,等到操心的事都做完了, 這時放鬆下來, 一下子就睡著了。
韓湛銘一臉無奈,歎了口氣, 關掉次廳的電視,打橫抱起她進了她的房裡。
將她放到床上後, 她眼睫動了動,有三分清醒, 因為是他,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安心。
雲初迷糊著說:“韓湛銘, 你真好……等我紅了, 比楊婧琪紅,比吳瀚紅,你就給我生個孩子……你生的孩子好看……咯咯咯……”
雲初打個哈欠, 歪著頭又睡了,韓湛銘垂眸看著她的睡顏,歎了口氣。攤上這樣的女友,真是甜蜜的負擔。他為她承擔麻煩,操心她的大小事務,忍受情%欲的煎熬,可偏偏甘之如飴。
……
翌日一早,雲初非要和韓湛銘去逛街,買了一些和他的彆墅相當不搭的燈籠和紅婚回來。
雲初磨了墨水,揮著毛筆寫了好幾個福字,再寫了一幅春聯。
韓湛銘怔忡看著她,好奇又意外。
雲初嗬嗬笑道:“我這趙孟頫的行書寫得有點像吧?”
韓湛銘說:“你還學過這個?”
雲初道:“我隻是沒有文憑,不是沒有文化。”
國內小學中學講究素質教育,沒點特長都走不出去交際。學書法在各大特長中實用,並且門檻低,所以穿越的雲初的大字寫得還不錯,中學時還在縣裡得過一等獎。
雲初寫好擱筆,然後拉著他去掛燈籠、貼春聯。幸好家裡的地下室有梯子,外麵的保潔要定時來家裡做燈具的清潔,必得有那種梯子。
雖然是歐式彆墅,但在設計之初也有燈籠,不過平常掛的是工藝品一樣的藝術燈,現在給換上中式的大紅燈籠。
韓長工換好燈籠,再聽大小姐指揮著貼春聯,大小姐還挺挑剔。
“斜了,斜了!”
“高了,高了!”
“離門的距離要對稱!”
韓長工乾完活,感覺身上都有一陣熱汗了,仰頭看了看裝飾得有年味的家,感慨:“我有幾年沒有好好過春節了。”
雲初嘿嘿一笑:“我明白,對富家公子來說,聖誕節是很重要的。你說你做文化產業的,這麼投降主義怎麼乾大事?聖誕節在國內的氛圍太重,那是被文化入侵過於嚴重了。
我就不相信他們砍一棵樹來掛些東西就比我們在門前掛燈籠、貼春聯強。我們至少不砍樹,環保多了。我以後要演一些好的電視劇和電影,能文化殖民國外去。”
韓湛銘望向她,目光溫柔如春風。她這樣野心勃勃,又赤誠真摯;她的容貌清絕美麗似久不食人間煙火;她猶如一個火熱的小太陽靠近他,溫暖了他,也把他的世界變得生機勃勃。
……
今天家裡沒有女傭,昨天她們就將這裡裡外外收拾後回家過年了。韓湛銘就用空運來的食材給兩人做了幾個菜,因為土狗雲初不知道怎麼處理那些食材。
馬來西亞忘不了魚、意大利阿爾巴白鬆露、日本和牛,雲初穿越前才剛剛工作,也沒有見過這些東西。韓湛銘就在中廚做清蒸魚,在西廚做牛排和沙拉,雲初就在一旁看看。
雲初感慨道:“韓湛銘,你最好不要破產,不然我怎麼可能養得起你這種揮霍成性的公子哥?”
韓湛銘勾了勾嘴角:“你放心吧,我錢還夠花。”
雲初長籲短歎一下,又嘰嘰喳喳說起八卦:“你可能沒有關注過咱們圈裡的事。好幾個前輩美女演員,有的嫁豪門,有的嫁金融男,最後都破產了。
她們隻得拚命拍戲給老公還債,其中一個女前輩的老公明明破產了可評價老婆時高高在上說戲子的錢好賺,並且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又投資項目失敗浪費了老婆的錢。
還有金融男也是欠一屁股債卻在一個前輩麵前裝逼哄她閃婚,最後前輩被騙錢騙色騙還債。人家要麼是豪門,要麼是金融男,隻占一個雷點,你一人就占了倆!”
韓湛銘刨了一些白鬆露在沙拉上麵,抬起清亮的眸子,嘴角擒著一抹笑意:“所以,你就不想跟我結婚?是怕我破產後,你要替我還債?”
雲初嗬嗬笑道:“我是說,我被美色所惑心甘情願踩中兩個雷點,我向佛祖懺悔。”
“花言巧語。”韓湛銘洗了一下手,再去煎牛排,一邊吩咐:“你端去餐廳吧。”
雲初乖乖接過打雜的工作,韓湛銘一邊先開了紅酒出來醒醒,再去把彆的食物做好。
相對於彆人家裡滿桌的菜,他們的晚餐份量顯得少多了。
韓湛銘正舉著杯,雲初拿出一個紅包推到他桌前:“韓湛銘同誌,恭喜發財,歲歲平安!”
韓湛銘看著紅包呆了三秒,抬起眸子,就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一雙清澈美麗的大眼睛看著他閃閃發光。
“那,我是要說謝謝嗎?”
“還有呢?”
“還有什麼?”
“我的呢?”
韓湛銘終於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你送我一個紅包,然後我還得送你一個?”
雲初反問:“要不然呢?過年時,家裡隻有你,你不送我紅包,我今年除夕就沒有收到紅包,多不吉利?我明年若紅不了,那就是你的疏忽大意傷了我的運道。”
韓湛銘做了一個深呼吸:“你稍等,我去拿現金……” 他多少年沒在國內過年,所以很久沒有收到過紅包了,他也從來沒有送過彆人過年紅包。
韓湛銘從樓上拿了一遝人民幣回來,輕蹙著俊眉:“我沒有紅包袋,你包了800,是不是帶8吉利?我給你1800現金?”
雲初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紅果果的東西,笑道:“我給你準備好了紅包袋!”
韓湛銘微張著嘴看著她手上的東西,歪了歪頭,嗬嗬:“你這不叫‘紅包袋’,你這是‘紅色文件袋’。”
雲初一臉天真無邪狀:“這是‘紅包袋’,它努力長那麼大是為了跟你‘門當戶對’。你看它為了配得上你,已經跟它的小夥伴們疏遠了,還要被你叫‘文件袋’。它很難的,不要亂給它改名字,好嗎?”
韓湛銘笑了出來,無奈點頭:“給我吧,我去裝錢。”
韓湛銘再去書房保險櫃拿現金,終於用那個大紅包袋塞下了8萬現金送給她。
雲初才拿著大紅包哈哈大笑:“大吉大利!我明年一定要爆紅了!”
韓湛銘看她拿出手機要自拍,提醒道:“等下菜都涼了,能吃了後再拍嗎?”
雲初才放下紅包,舉杯:“韓大公子,我敬你一杯!”
韓湛銘目光幽幽,舉杯與她相碰,然後就享用著中西結合的年夜飯。
……
夜晚的頂樓有點冷,雲初抱著韓湛銘胳膊,挨在他肩頭,又抬手看看表,說:“就開始了,就開始了!”
韓湛銘喃喃:“煙火表演有那麼好看嗎?”他現在隻想實現吃肉。
雲初說:“人生就是煙花,短暫絢麗,要是啞炮就沒意思了。我拉著你一起看時,我才能體會到我的煙花綻放……”
韓湛銘神色都溫柔了起來,可感動了幾秒鐘就破滅了,忽又聽她說:“也不一定,娛樂圈也有可能出現人間理想,九億少女的夢。我要是紅了,就能和九億少女的夢在戲裡轟轟烈烈愛一場。”
韓湛銘心頭一堵,俯頭嘴唇就印在她的唇上,正在這時空中正綻放著五光十色的煙花,夢幻又絢麗。雲初睜大眼睛想看看,但她被他扣住腦袋索取,嘴巴被堵著隻能嗯嗯發出聲音,示意他看煙花表演。
韓湛銘哪裡管她的意見,自己撈個夠本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腦子已經放空,隻有焦灼的渴望,他侵掠著她的唇舌,用力摟住她貼近。
這樣不行,他終於鬆開她的唇,扶著她的頭額頭貼著她。雲初尚有些感知能力,天空一陣接一陣的煙花吸引她探個究竟,可他霸道的扣著她的頭。
“你明白……我想做什麼嗎?”
“嗯?哦……”
“彆拒絕我,好嗎?”
“我沒有拒絕,就是煙花……”
韓湛銘現在才不管那麼多,打橫抱著她下樓去。回到房裡將她放到床上,這時的雲初也不惦記煙花了。兩人溫柔相擁親吻,在昏暗的夜裡靠近彼此,給予熱情的付出與安慰。
雲初都要被他的熱量給烤熟,他隻要能把她嵌在懷裡時就決不願與她分開一厘米,相對瘦小的她隻能由他掌控一切。
韓湛銘已無理智,因為渴望和愛,他才想給她尊重與情感,也想弄清自己的心意,可是他積在心裡和身上的火卻早在失控邊緣。此時,猶如煙花,把他的熱情和焦慮全都宣泄出來。
雲初沉浸在溫暖的白雲間,似有初升的朝陽灑在她的身上,她蜷縮著身子,讓這朝陽的熱量包圍著她。
韓湛銘已經醒來,目光如春水,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濃密的長發如有生命在淺灰色的被褥上迤邐,如一個妖精,白皙的小臉透出一絲可疑的嫣紅。她斂著睫毛,呼吸輕淺,那唇瓣格外天然嬌豔,一切如此生動美麗,而他也快樂難以言喻。
韓湛銘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又埋頭去她頸間,這時雲初眼皮輕顫,睜開了眼睛,她發現自己的下巴被一頭黑發撓得有些癢。
雲初動了動,他發現了異樣,抬起頭俯視著她,嘴角勾著一抹溫柔騷氣的笑。
“醒了。”
“一大早,鬨什麼。”
“過年好!新年快樂!”
雲初翻個身,韓湛銘輕輕笑了笑,挨近擁住她,雲初眼睫輕顫,這男人把她的腰都掐青紫了,她怎麼抗議都沒用。趙明美還說他是對她走心的人,但他走腎時不是人。
雲初身上不適想起來去泡個熱水澡,他橫出肌理分明的胳膊將她拉了回去,緊緊圈住她。
雲初像是被八爪魚纏上了一樣,好像他總比她多了一條手,所以她被緊緊的壓製。
雲初不由得叫道:“我身上疼,我就想去洗個澡,泡一泡。”
韓湛銘才暫停了探索和交流,但一把抱起她去了浴室……
春節期間,上海豪宅裡隻有他們兩人,韓湛銘是發現了什麼世界第八大奇跡一樣,成了一隻黏人的大貓。他纏著她,卻把家裡霍霍得不太成樣子。
到了正月初四,《魔都舊事》的劇組重新開工,這種墮落的迷樣日子才結束。韓盛打電話給韓湛銘,責問他春節長假要不要回北京的。
韓湛銘則說:“是你說不要回來的!現在人家都沒時間,已經開工了。”
韓盛心底深深不平衡,他作為他的親爺爺,在他心裡的地位居然一點也比不上那個女人,所以他也不用對他客氣了。
韓湛銘在恢複上班那天才趕回北京,因為算是新年開業,他最好不要缺席。
春節後開工第一天,韓子健接到韓湛銘的主動邀請共進晚餐,韓子健欣然赴約。
韓湛銘便向他坦白了自己對那件事的求證結果,韓子健諷笑:“果然是這樣,老頭子這是為了他的女人,把我們父子當傻瓜呀。”
韓湛銘舉起酒杯示意,韓子健也舉杯碰了一下,一口喝乾了。
韓湛銘道:“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韓子健不由得好奇:“我能幫到你什麼?”
韓湛銘道:“你現在好歹掌握著地產集團,能不能把她的公司從合作商、供應商裡剔除?”
韓子健沉吟了一會兒,道:“你以為這麼簡單嗎?你以為她的公司就是她全資持股嗎?集團裡的幾個高層誰沒有持點?”
韓湛銘道:“高層倒不怕,集團股東就兩位。杜爾嵐能給他們的,我也能給他們,隻要杜爾嵐倒下了,他們成立新的公司占更多股份取而代之,對他們有什麼損失?”
韓子健問道:“杜爾嵐哭到老爺子那裡去,老爺子能不出麵?”
韓湛銘諷笑:“那正好讓老爺子看看,這個女人不但是條毒蛇,還貪得無厭地索取。”
韓子健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帶著深意打量兒子:“你都準備好了。”韓子健用的是陳述句。
韓湛銘點頭:“就差你搭把手,年前我就去過香港找媽和我的朋友。”
韓子健道:“你第一次跟我開口,又是為了這件事,你知道我無法拒絕你。不過,我得提醒你,如果你做了,可能會影響你在爺爺那的地位,到時候你彆後悔。”
“不至於。我又沒有要她的命,爺爺真要那樣懲罰我,那就算了吧。”韓湛銘頓了頓,“她在當年欺我年幼,這時就不要怪我欺負她年老無子了。她必須付出代價,破財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韓子健提醒:“那都不叫破財了。股東撤資,大客戶斷線,股票狙擊,債務到期,這是四麵楚歌。隻要老爺子不出手,她的公司最好的情況是停業。老爺子要是因此跟你賭氣,可能就娶她進門了,你想清楚。”
韓湛銘道:“老爺子真那麼糊塗,那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