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道兒,你在說什麼!”麗娘和馮父一聽急了。
馮道轉頭看著馮父,“爹,對方不告而聘,本就非禮也,又不帶文人而帶兵士,隻怕聘無好聘。”
“既然你知聘無好聘,那還要答應?”馮父急道。
馮道苦笑,“既然聘無好聘,若不答應,隻怕禍在眼前。”
馮父一愣,臉色頓時煞白,搖搖欲墜,喃喃的說:“怎會如此,怎會如此,這可怎麼辦。”
馮道嚇得忙把馮父攙扶到旁邊榻上坐下,看著瞬間蒼老了許多的父親,心中一痛,突然在馮父麵前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你!”馮父一驚,用手顫抖的指著兒子,“你可知那劉家父子都是什麼人,那是一對豺狼,你去,怕是連命都不一定保的住。”
馮道再拜,抬起頭來。
“莫為危時便愴神,
前程往往有期音。
終聞海嶽歸明主,
未省乾坤陷吉人。
道德幾時曾去世,
舟車何處不通津。
但教方寸無諸惡,
狼虎叢中也立身。
父親,兒子不孝,今後不能伺候在您身邊,您多保重。”
馮道三拜。
起身,朝前院走去。
馮父看著馮道離去的背影,癱倒在榻上,痛哭道:
“我馮良建這輩子做了什麼孽,年輕時遭遇戰亂護不住妻子,如今快入土了,卻要眼睜睜看著唯一的兒子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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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外
元行欽不耐煩的甩了甩鞭子,心道這馮家怎麼這麼磨蹭,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闖進去,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然後看到一個青年男子推門出來。
看到出來的人,元行欽頓時眯住了眼。
來人身量修長,麵如冠玉,看著不過二十三四的樣子,卻舉止沉穩,隻是……
這家夥居然穿了一件粗布青衫。
元行欽看了看馮家的宅子,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年,有些無語,這人到底是馮道本人還是他的書童?
好在沒等他糾結,出來的人就先拱手行禮道:“學生馮道,見過將軍。”
原來是本人啊,這馮家也算是一方鄉紳,怎麼唯一的嫡子穿的像個種地似的,元行欽心裡嘀咕了一句,不過還是抱拳回了禮。
“原來是馮家大郎,本將軍乃二公子座下偏將,在這有禮了。”
“將軍遠道而來,寒舍蓬蓽生輝,還請將軍裡麵坐。”
雖然被逼著,可來者是客,馮道還是打開大門,禮數周全的請元行欽一行人進去。
誰知元行欽卻擺擺手,示意身後的親衛捧著幾匹絹過來,然後對馮道說:“馮道,這是公子聘你的聘禮,公子說了,讓你不用去拜見他,直接去滄州轉運糧草,本將軍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說著,元行欽把幾匹絹往馮道手上一放,然後翻身上馬,帶著一眾親兵直接走了。
馮道看著一溜煙沒影的騎兵,又看了看手中的幾匹絹,有一瞬間呆滯。
官道上
幾個親兵擁著元行欽回去,邊走邊問道:
“將軍,您怎麼隻把東西放下就走了,也不進去喝個茶?”
“喝茶?”元行欽翻了翻眼皮,“就他那窮樣,他家能有什麼好茶。”
“可這樣會不會太不給對方麵子了,以後他也在公子身邊,萬一因為今天的事覺得將軍輕視他,在公子耳邊進饞,對將軍豈不是不利。”
元行欽聽了頓時大笑,“你真以為公子聘了他,他就能在公子身邊,你忘了公子讓他去乾什麼,是去滄州轉運糧草,滄州那位和公子素來不合,對公子派去的人怎麼可能有好臉色,到時他轉運不了糧草,使君怪罪下來,他就是替罪羊,到時能留下命就不錯了。”
“原來李將軍當時舉薦他是為了讓他……”親衛不敢說下去。
“李小喜那家夥最是小人,你見他什麼時候做過好事,這馮道也是倒黴,被他隨口一說就要搭上性命。”
元行欽撇撇嘴,一甩馬鞭,帶著親衛去追劉守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男主非穿越,穿越的另有其人。
文中的詩是馮道的原作,馮道的才名在五代很大,他曾是河東第一文膽,後來的翰林學士,他文章在有些選修教材還有,隻不過他當宰相太有名,後人才忽略這個問題。(這是一個被宰相耽擱的才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