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在劉守光的醉生夢死中,在馮道的天天種地中,年終於慢慢到來。
這一日,劉守光罕見的沒喝酒,馮道也沒去看地或者弄賬簿,元行欽和李小喜也沒陪著劉守光喝酒,四個人圍在火盆邊,聽著外麵的爆竹聲。
“他娘的,劉仁恭那個混蛋真狠,大過年的居然真敢不叫老子回去過年。老子不過玩了他一個妾,難道他還真要把老子趕出家門不成!”劉守光等了他爹的信使等了大半個月,終於在過年這天希望破滅。
馮道、元行欽、李小喜三個人也沉默了,使君連過年都不讓二公子回去,不會真把他們丟這一輩子吧!
李小喜想了一下,給劉守光出了一個主意,“公子不如偷偷送些東西給使君的幾個寵姬,讓他們替公子給使君吹吹枕頭風,公子雖然……可也算她們除了羅氏。”
劉守光卻不屑的說:“你讓本公子一個嫡公子去討好那些賤妾。”
李小喜頓時不敢再說了,他知道劉守光最重嫡庶,斷不會向那些庶妾討好。
“要是先夫人還在就好了。”元行欽插了一句嘴。
“我娘要還活著,那些賤人和我那好大哥哪能這麼得意。”劉守光憤憤的說。
馮道看著李小喜和元行欽都在出主意,也絞儘腦汁想了想,“公子在幽州可有什麼親信在使君手下?”
身為嫡公子,總有個相好的官員吧,馮道心想,到時讓他幫著說兩句話,說不定就回去了。
誰想到劉守光斬釘截鐵的說:“沒有,我以前就隻和小喜還有行欽比較親近。”
馮道不敢置信的看著劉守光,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幾十年都混不著幾個相好的人。
不過想起劉守光的性子,馮道嘴角抽了抽,如果這個人是劉守光,還真不奇怪。
於是四個人接著想辦法。
可一件事解決往往需要人、錢、權等等,可如今劉守光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任憑幾個人想破頭,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最後劉守光乾脆不想了,直接搬來幾壇酒,大聲說:“今日除夕,咱們不醉不歸!”
“好!”李小喜首先應承道。
“喝他娘的,管咱回不回的去,今朝有酒今朝醉。”元行欽也叫道。
馮道雖然沒出聲,卻默默把自己的碗放上。
……
“劉仁恭你個混蛋,你居然不讓兒子回家!”劉守光醉眼朦朧的罵著。
“我想回家,我想回幽州。”元行欽閉著眼睛,喃喃的說。
“我不要呆在這一輩子,滾!”李小喜手舞足蹈的在屋裡亂爬。
馮道最是老實,居然踉踉蹌蹌的到了炕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緊緊的,嘟囔道:“明天大年初一,早晨要給爹磕頭,不能起晚了,我先睡了。”
景城
馮父站在院中,看著北方的方向。
“郎君,進屋吧!”麗娘拿著披風走過來,輕輕的給馮父披上。
“過年了,”馮父歎了一口氣。
“大郎雖然沒能回來,卻來了信,說在幽州一切都好。”麗娘勸慰道。
“可大過年的居然說不回來……”
“大郎今年剛進使君府,總要勤勉些才行。”
“他想著勤勉沒錯,可不回來親事怎麼辦,如今什麼都弄好了,就等他回來娶親了,他卻說不回來了,你說這是什麼事啊,幸好孫家沒怪罪,要不然我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以後怎麼見親家。”馮父抱怨道。
“大郎不是說寫信給孫縣令解釋了麼,郎君何必多想。快進屋吧,外麵太冷了,小心著了風寒。”
“幸虧親家公深明大義,”馮父搖搖頭,和麗娘一起進去。
孫家
孫家吃完熱熱鬨鬨的團圓飯,一家人就坐在花廳守起歲來。
孫茹打了個哈欠,走到旁邊暖炕坐下,斜倚著枕頭,看著幾個小侄子小外甥在那玩投壺。
孫縣令走過來,看著女兒,笑著說:“要不是馮道那小子去了平州,我閨女今年就沒法在家過年了,那小子倒算做了一件好事。”
“是幽州,”孫茹糾正道。
孫縣令頓時笑了。
“這媳婦還沒娶進門,就請嶽父騙親爹,也是天下奇聞!”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奉上,晚安!
曆史上馮道是真會種地,而且是親自種,甚至有次丁憂在家,他看到村裡有戶人家因為缺勞力而隻能使地荒廢,他就半夜扛著農具偷偷幫人家把地種了,後來那家人才打聽到居然是馮道給種的,親自上門道謝,他卻覺得沒什麼,嗯,他那時已經是後唐的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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