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質一聽頓時嗤鼻,他從小讀詩書,信的是孔孟之道,才不信那些術士之語,不過他知道張承業身為太監素來信這個,尤其信那個姓周的話,不由心生一計。
“老張,你有沒有覺得馮道長的很像一個人啊?”
“誰?”張承業把自己熟的人想了一遍,搖搖頭。
“憲宗皇帝時的名相杜黃裳啊!”
“讓大唐中興的名相杜黃裳?”張承業吃了一驚。
“對啊,我以前見過名相杜黃裳的畫像,馮道的相貌和杜相爺非常相似,想來以後定能充當大任。周元豹隻是按常人推斷,哪裡能算的準。”
老太監張承業眼睛頓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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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道抱著東西回到支使院,剛進門,就看到盧程正坐在主位上和幾個下屬高談闊論。
看到馮道進來,盧程一改往日對馮道的鄙視加無視,蹭蹭的跑過來。
“馮道,你不用得意,我堂兄回來了!”
馮道一頭霧水的看著盧程,“令堂兄是?”
盧程得意洋洋的說:“我堂兄可是王爺的掌書記盧質,除了監軍以外的第一心腹。”
馮道想起剛才在張承業那見到的那個不修邊幅的文士。
這兩人是堂兄弟?
馮道看了一眼眼前衣著華麗的盧程,搖搖頭,這倆無論貌相,穿著還真看不出是一家人。
不過,就算盧程的堂兄是剛才那位,他又沒做什麼對不住盧程的事,相反,這段時間還是他天天在替盧程乾活,難道那位能來怪罪他不成。
馮道直接推開盧程,抱著東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開始乾活。
盧程看到馮道居然敢無視他,頓時怒了,指著馮道直接說:
“你信不信我讓我堂兄把你攆出晉陽!”
馮道頭也不抬,隨手指了指門,做了一個“請”。
盧程頓時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等盧程走後,馮道悠閒的打開賬簿,按照慣例把大軍的賞賜撥出來,一邊算一邊想:
被攆了更好,正好回家抱媳婦。
也不知道媳婦生了沒有?
到底生了男孩還是女孩?
該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
就在馮道從詩經想到論語,從論語想到左傳,從左轉想到禮記,從禮記想到尚書,從尚書想到周易……一直快把九經想了遍時,盧程終於拖了一個人回來。
這個人,正是剛才在張承業處的盧質。
馮道放下筆,起身。
“堂兄,就是他,就是這個家夥在張監軍那故意奉承,害的我被張監軍責罵,還差點丟了支使的位子,你快替我攆了他!”盧程用手指著馮道。
馮道從位子上走到盧質麵前,躬身行禮,“下官見過掌書記。”
除了剛才匆匆一麵,盧質這是第一次好好打量馮道,可能由於自己剛才的胡謅,盧質看著眼前氣質溫雅的年輕人,還真看出一絲杜黃裳的影子。
“你就是馮道?”盧質態度溫和的問。
“是。”馮道回道。
“我聽阿程說你故意陷害他,想要架空他?”
馮道麵對責問,絲毫不見慌張,反問:“掌書記覺得呢?”
盧質臉一紅,他堂弟到底是什麼水平,沒人比他更清楚。
以馮道的才能,要真想架空堂弟,他堂弟隻怕在晉陽都呆不下去。
“咳咳咳咳咳!”盧質突然捂著胸口劇烈咳了起來。
“堂兄,你怎麼了?”盧程忙扶著盧質。
“我剛才在監軍那喝了冷酒,舊疾犯了,我得快回去躺著。”盧質捂著胸口匆匆走了。
看著突然跑了的堂兄,盧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