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倒、彆倒……”馮道伸著手虛扶著學坐的兒子。
小馮平坐的晃晃悠悠的, “咣當”一下張倒在後麵抱被上。
“哇——”
小馮平張嘴要哭, 馮道忙抱起來, 心虛的看看外麵。
“馮道,你又作弄兒子了!”外麵傳來孫茹的咆哮聲。
孫茹一把掀簾子從外麵進來, 看到床上的抱被,頓時氣不打一處出。
“馮道, 跟你說多少次了,兒子不是你的玩意, 你能不能老實讓他睡覺!”
馮道抱著兒子, 囁囁的說:“我聽人家說孩子五個月會坐,我就試試。”
“試試?”孫茹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疼,她就不明白了,他夫君以前看也是老實穩重,可一當了爹, 怎麼就突然變得給個孩子似的不靠譜了。
前天從集市上買了一串糖葫蘆, 要給兒子嘗嘗, 嚇得她一把給奪了下來,昨天買了個鈴鐺,非要給兒子掛脖子上,她趕緊從兒子嘴裡掏出來, 今天居然又讓兒子學坐,孫茹突然覺得她當了二十多年的大家閨秀都快被馮道氣成潑婦了。
有這麼當爹的麼!!!
馮道看媳婦生氣了, 忙抱著兒子湊過去, “彆生氣, 我就是看咱兒子怎麼看怎麼喜歡,想陪著他玩玩而已。”
孫茹從馮道手中接過兒子,看著懷中眼巴巴委屈的要掉眼淚的兒子,歎了一口氣,“夫君,我知道平兒是你的第一個兒子,你稀罕的要命,天天想著逗他,可他現在是個奶娃娃,除了睡就是吃,你弄的那些,他這麼小真玩不了。”
馮道尷尬的咳了咳,“娘子說的有理,下回為夫會多想想。”
“還有下回?!!”
“咳咳,娘子放心,一定沒有下回,我以後隻抱著他和他玩,一定不給他買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定不給他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定不給他玩亂七八糟的東西。”馮道保證。
孫茹:……
突然好想把兒子他爹扔出去。
*
晉軍大營
李存勖斜坐在主位上,帶著一幫文臣武將看自己新編的曲子。
下麵,一群伶官披甲持戟,賣力的演著。
李存勖微閉雙目,用手輕敲桌子合著節拍。
一曲終了,李存勖停下手,淡淡的說:“賞”。
眾伶人大喜,上前叩首謝恩,然後退下領賞。
李存勖睜開眼,對下首坐著屬下笑道:“本王一時興起,做了首曲子給各位解悶,各位覺得怎麼樣?”
盧汝弼詞賦最好,首先開口:“王爺這首破陣子改自秦王破陣樂之曲,氣勢如虹,聲勢不凡,可見昔日太宗皇帝破劉武周之盛景,正和如今咱晉軍將大破梁軍之勢,王爺之文采胸襟,臣自愧不如。”
李存勖聽了頓時大笑,指著盧汝弼,“本王在這悶的發慌做個曲子解悶,叫子諧一說,突然覺得這曲子鍍了金。”
周德威在旁邊喝著酒說:“王爺過謙了,老周我雖然是個粗人,不懂做詞什麼的,可聽完剛才一曲,也覺得心神激蕩,恨不得現在就去戰場和梁軍大乾一場,可見這曲子做的甚好。”
李嗣源也點頭,說了一句,“挺好聽的,有氣勢!”
李存勖一看手下都說好,興致大起,當場拍板,“等下次大捷,慶祝時就讓他們去軍前演此曲。”
眾將齊聲叫好。
把這事拍板後,下麵自然是喝酒。
眾人喝了一會,話就多了起來。
李存勖喝完一大杯,把酒杯往桌上一拍,憤憤道:“這朱友貞也太縮頭烏龜了吧,楊師厚現在都囂張成這樣,他也能忍!”
底下的武將立刻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就是啊,楊師厚那家夥都囂張的自建銀槍效節軍了,大梁皇帝居然連屁都沒敢放。”
“不但如此,還給楊大帥加封了檢校太師、中書令,甚至還封了鄴王。”
“當皇帝當到這份上,也夠窩囊的,不過誰讓他大梁皇帝不像咱王爺一樣,能騎馬打天下,大梁皇帝啊,就隻能在皇宮裡陪那些娘娘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