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鄩副將王彥章送賀德倫進魏博城當上魏博節度使的當晚,張彥和其他七個牙將帶著城中牙兵,突然包圍魏博節度使府。
一夜激戰後,副將王彥章憑借著自己萬夫不擋之勇,砸開魏博城門,成功逃脫,而新上任魏博節度使賀德倫,則成了張彥一眾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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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節度使府的閣樓上,賀德倫躲在床下瑟瑟發抖。
“嘭”門被一腳踢開,張彥領著七個牙將和一眾銀槍效節軍牙兵進來。
“使君,您老一晚上在床底下睡的可香?”張彥有到床前,彎腰看著床底。
“彆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賀德倫捂著頭,在床下語無倫次的說。
“殺您?”張彥嗤笑了一下,“您是魏博的節度使,是使君大人,給卑職幾個膽,卑職也不敢冒犯您,您快出來吧!”
賀德倫一聽更往床底下縮,魏博牙兵殺自己頂頭節度使都快成傳統了,他才不信這幫人不敢殺他呢!
張彥看著賀德倫不出來,頓時不耐煩,直接伸手,一把把他從床底下拽出來,丟在桌子上。
“啊——”賀德倫頓時大叫。
“閉嘴!”張彥不耐煩的嗬斥。
賀德倫頓時不敢吱聲,抖抖的在凳子上坐下。
張彥一腳踩在旁邊椅子上,逼近賀德倫,“賀使君?”
賀德倫縮了縮,小聲說:“這位將軍。”
“賀使君彆介意,小的們都是當兵的,都是粗人,無意間難免有些冒犯,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介意是吧?”
賀德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介意不介意。”
“既然使君不介意,那咱們就該說說正事了,其實吧,咱們魏博六州也不是不講理,大家隻是在一起慣了,實在不想分開,您看您是不是寫份奏章給皇帝陛下,說一下咱們魏博的難處。”張彥似笑非笑的看著賀德倫。
賀德倫頓時頭皮發麻,這分鎮可是皇帝親口提出來的,他要是上奏章,哪怕這些亂黨能饒過他,皇帝也饒不過他。
“這…這…賀某是武將出身,不擅長筆墨……”賀德倫磕磕巴巴的說。
“不擅長筆墨,”張彥挑眉,“那好啊,那就請使君手下的文官來,使君大人隻要簽個名就行。來人,把人帶上來!”
一個牙兵出去,過了一會,拖著一個人回來。
賀德倫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
來人正是他的觀察判官,也是他的筆杆子,王正言。
張彥直接提起王正言,把他放在椅子上,讓人拿來紙筆,對他說:“你以你家主公的名義,給皇帝陛下寫一份奏章,告訴他魏博六州不能分鎮,記得,語氣強硬點,一定要讓皇帝陛下看到咱魏博六州的誠意。”
“不能寫!”賀德倫一聽,肝膽俱裂,忙出聲阻止。
“啪!”張彥突然抽出腰間的佩刀,插在桌子上。
賀德倫一抖,再不敢出一點聲。
張彥轉頭,看著王正言,催促道:“還不快寫!”
王正言看著桌上的刀,哆哆嗦嗦的拿起筆,想要寫,卻發現腦中一片空白,連弄臟了好幾張紙,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廢物!”張彥一把推開王正言,破口大罵,“你這個蠢才竟敢怠慢我!”
張彥轉頭,對一眾牙將問道:“咱們這誰還能寫?”
大字不識幾個的眾牙將相互看了看,終於想起原來羅紹威有一掌書記司空頲。
張彥立刻讓牙兵去請。
過了一會,一個錦衣青年跟著牙兵進來。
“司空頲見過各位將軍!”錦衣青年進來,看到屋裡的劍拔弩張,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對幾人拱拱手。
“你可會寫奏章?”張彥問道。
“這有何難,將軍想要寫什麼?”司空頲一撩袍子在凳子上坐下,拿起筆。
張彥忙把要求又說了一遍。
司空頲聽完,神態自若,提筆寫了一篇奏章,寫完還給眾人讀了一遍。
張彥大喜,直接從賀德倫身上摸出節度使印,哈了一口氣,在奏章上蓋上印,讓牙兵拿著送去汴州。
賀德倫看著印著自己章的奏章被送走,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下他死定了!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用錢賄賂趙岩來當這個節度使了。
悔不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