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東北方二百裡外, 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 名臨清。
平日裡不算顯眼,也不算熱鬨,隻是半個月前,突然來了些許人馬, 整個城池頓時戒嚴起來。
更後來,甚至來了一隊重兵, 整個城池都被重兵把守起來。
縣衙正堂
張憲和馮道正在伏案忙著處理公務。
旁邊還有許多糧官、偏將進進出出, 送來魏州或後方的文書情報等。
張憲左手接過旁邊糧官遞來條子, 右手把剛剛處理手書遞給身後的偏將,頭也不抬的吩咐道:“拿手書去領三萬擔, 從西路送往魏州。”
“是, ”偏將接過手書, 匆匆下去。
張憲點了一下頭, 絲毫不停頓的展開左手的條子, 掃了一眼,在上麵簽上字,還給左邊糧官,吩咐道:“明日早晨前,準備好四萬擔麥子,三萬擔馬料。”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糧官接過簽好字的條子, 應了一聲退下。
對麵, 馮道亦是如此。
馮道左手接過後麵押運糧官遞來的手書, 看了一眼,右手在賬冊上記上一筆,然後寫了一張條子遞給身旁的管糧草的屬官,“成德今日送糧六萬擔,你去安排人手接入西糧庫。”
“是!”屬官拿著條子匆匆下去。
馮道在手書上簽上字,又用了印,然後還給押運官,“你回去回稟趙王,六萬擔已收到。”
押運官接過手書,躬身退下。
就在眾人都忙的腳不著地時,頭戴華陽巾,身著鶴氅,手拿羽扇的盧程從外麵悠閒的走進來,一邊扇風一邊抱怨。
“這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這麼熱,張憲馮道你們屯糧也不選個好地方,弄的本官陪你們一起挨熱。”
正在忙著處理政務的張憲、馮道聽了嘴角齊齊一抽,抬頭,看到盧程的穿著打扮,更是無語。
六月的大夏天,你穿成這樣,居然還嫌熱!
張憲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又因撥糧一早晨忙的頭昏腦漲,看著盧程起的如此晚還在作妖,頓時冷哼一聲,反譏道:“支使大人要再穿件狐裘,說不定就涼快了。”
“撲哧”馮道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你!”盧程瞪眼。
張憲轉頭看看牆角的水漏,“已經巳時了,是否該擺早膳了?”
本來正要生氣的盧程,頓時閉上嘴,心虛的走上主位。
他今早光忙著試衣裳去了,確實來的晚了些。
堂下的仆人看著三位大人來齊了,忙端上早就準備好的早膳。
張憲早就餓的前心貼後心了,直接拿起一個餅子,三兩口吞下肚,又喝了一碗粥,這才緩過來,心氣也平下來,對主位的盧程說:“下官一早晨忙的有些糊塗了,剛才冒犯支使大人了,隻是大人早晨要有事耽擱,也先派個人來說一聲,下官和可道也不至於一直久等。”
盧程正氣呼呼的喝著粥,聽到張憲這麼說,臉上才好看了些。
三人簡單的吃完早膳,仆人上來收拾走碗筷。
張憲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後拿出一枚銅錢,對對麵的馮道笑著說:“可道,我要拋了。”
說著,張憲把手中的銅錢往空中一拋。
隨著銅錢在空中翻轉幾次,啪的掉在地上。
“有字的朝上!”
張憲和馮道兩人看了一眼,笑著起身,互相拱拱手,兩人走對方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