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和一眾將士打了一天仗,又連夜跑了五十裡,人困馬乏,沾枕頭就睡。
第二日,濮陽城豎起帥旗,吹起號角,一眾將士起床,而原來在外逃跑的一些將士,也陸續聽到號角,看到帥旗,跑來歸隊。
馮道怕這些人在外麵凍了一天,又掉冰窟,又受傷的得瘟疫,也給所有來的人照著昨晚整了一套。
這些逃跑的人本來以為回來會挨罰,沒想到剛進門,就吃上熱飯,穿上新衣,頓時感動的一個個給晉王和馮道磕頭。
晉王收獲了一波忠心,笑著問馮道為什麼這麼做。
馮道實話實說,蹦出四個字“預防瘟疫”。
李存勖莞爾,突然覺得馮道這個人看著敦厚老實,其實促狹的很。
回來的不僅有逃亡的士兵,還有晉王的謀士團,盧汝弼、盧質、盧程是第一波回來的,李存勖看到自己的謀士團很高興,雖然這些也是逃跑,可謀士是文官,文官本來就不是用來打仗的,能顧好自己就算不錯了。
所以李存勖不但沒責怪,反而安慰了三個謀士一番,隻是三位謀士狀態都不怎麼好,盧汝弼在外麵晃了一夜,起了高燒,盧質現在還迷迷糊糊的,疑酒醉未醒,盧程倒是活蹦亂跳的,可李存勖寧願病的是他。
馮道趕忙叫來親衛,護送這三人回後衙,並讓親衛去城裡請大夫。
李存勖還想著自己其他兩個謀士,王緘和張憲,就問盧質,“王緘和張憲呢?”
盧質醉眼朦朧的,迷迷糊糊說:“吾酒醉,不清楚~”
李存勖頓時臉黑。
馮道嚇得趕忙對盧程擺擺手,盧程火速拖著盧汝弼和盧質下去。
盧家三個走後,李存勖歎了一口氣,“王緘和張憲,隻怕凶多吉少,都是本王之過,唉!”
馮道看著很是傷心的晉王,突然覺得李存勖這個王爺人還不錯,幾個謀士悶頭逃命,他卻絲毫不怪罪,因為他知道,謀士是給君主出主意、處理政務的,而不是上場殺敵的。
這家夥倒是恩怨分明,要是在他手底下做謀士,想來也不算壞事,馮道暗暗想。
自從經過苦口婆心勸告劉守光,甚至監獄幾月遊,最後更是氣的掛印而去,馮道就對做人謀士從心裡抵觸,本想回家去種地,卻偏偏被張承業劫到晉陽,又被舉薦進晉王霸府,所以馮道這幾年也有點得過且過。
昨日突然被晉王問計,他也想過要不要藏拙,隻是一想到自己老家就在河北,瀛洲又離魏博不遠,馮道還是說了個周全,如今看來,倒也算好事。
馮道搖搖頭,打算進去。
隻是還沒等進去,就聽到一陣馬蹄聲,一隊騎兵從城外進來,騎兵快速跑到晉王麵前,為首的將軍立刻跳下馬,單膝跪地,“末將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