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更合一(1 / 2)

李存勖聽馮道說德勝渡口之間的浮橋一直修不好,是因為缺建材,忙讓他爹另一個養子李存進去看看。

李存進帶兵跑去一看,好麼,這還真是缺建材。

眾所周知,之前李存審為了建德勝雙城和浮橋,那可是下了大功夫,更是保質保量,光那浮橋,就是用了碗口粗的鐵索,弄得賀瑰想燒都燒不了,最後弄了碉堡戰船,才截斷。

而李存審如今想修複,自然還得重新弄個鐵索,可光著一個鐵索,要讓旁邊城池的鐵匠打,沒好幾個月都打不出來。

李存進得知這個情況後,頓時著急,王爺都要帶大軍和王瓚乾仗了,浮橋卻還沒修好,這像什麼話。

李存進不愧是被李克用收為養子的人,親自考察了一番後,決定改變修浮橋的策略,不用鐵索,用麻繩。

李存審修浮橋用鐵索,不是為了萬古千秋,而是怕被敵軍火攻,可如今梁軍也在不遠處建了一個浮橋,卻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畢竟一旦用火攻,兩個浮橋離得這麼進,肯定一起著了,梁軍隻要不腦子有病,就不敢用火攻。

於是,李存進帶著手下的兵,就地取材,用蘆葦編繩,用樹林伐木頭,很快,德勝南北兩城之間的浮橋修好了。

聽得浮橋修好,李存勖立刻帶大軍來了。

李存勖帶大軍來了後,就和王瓚乾起仗來,隻是這仗,打的有些憋屈。

按李存勖的想法,兩方把大軍拉到野外,直接硬剛一仗,一仗定勝負,這是最好,可李存勖這麼想,王瓚可不這麼想,王瓚雖然有點紙上談兵,有點膽小,可他不傻,而且還很有自知之明,晉軍最大的優勢是什麼,鐵騎!鐵騎在打仗中最大的優勢是什麼,野戰!

也就是隻要打野戰,李存勖是無敵的存在!

他腦抽了,才和李存勖在平原上玩野戰。

身為將二代,王瓚雖然經驗欠佳,可常識必備!

所以從李存勖的大軍來,王瓚就堅決執行一個政策,堅守不出,派小股騎兵去騷擾李存勖大軍。

李存勖大軍一出,他就跑,李存勖大軍一回去,他就再去騷擾。

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這一招,不僅周德威、李存勖會,王瓚也照葫蘆畫瓢,玩的很遛。

不過這招雖好,可也得看對象,晉軍玩的好,那是因為有天下第一的騎兵,馬好,跑得快。

晉軍的馬,那是李存勖的太太爺爺,拿兩萬族人的命換回來,昔日沙陀族本是西突厥的一支,世代生活在西北河套一帶,後來吐蕃勢大,沙陀族被吞並,就成了吐蕃的一支,可誰想到,吐蕃卻覺得沙陀並非自己族人,所以吐蕃每次打仗,都讓沙陀族打頭陣,幾仗下去,吐蕃是大獲全勝,可沙陀,卻幾乎要被滅族,在情況下,身為沙陀族族長的朱邪儘忠(李存勖太太爺爺)和長子朱邪執宜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狠下心來決定帶全族剩下的三萬老少逃跑,在逃跑途中,因為吐蕃憤怒沙陀的背叛,派重兵追殺,沙陀族且戰且逃,三萬老少,最後隻有不到一萬人活著跑到了山西,而逃到山西的沙陀人,窮得隻剩下一物,那就是身下的馬。當時河東節度使正好打仗,缺騎兵,就稟明皇帝,出錢征召了其中一千二的精銳,組成了沙陀軍。一窮二白的沙陀族這才靠著給唐朝打工活下去,後來朱邪執宜因替大唐征戰有功,升為刺史,再後來其子朱邪赤心因戰功被李唐皇帝賜姓李,改名李國昌,再再後來李國昌子李克用因攻打黃巢軍,成為晉王。

晉軍的馬,就是當初從萬裡逃亡中活下來馬的後代,而梁軍的馬,卻是朱溫花大價錢從西域淘換回來的,孰輕孰重,不用比都知道。

所以當李存勖一看王瓚玩這套,直接把自己的輕騎派出,然後,王瓚的騎兵就如同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了。

王瓚見派出的騎兵被收拾,知道玩騎兵肯定不行了,於是立刻改變策略,玩水戰。

打仗就要揚長避短,王瓚自己雖然沒長處,可也知道找晉軍短處,晉軍都是北方人,不善水。

梁軍在黃河南岸,晉軍在黃河北岸,中間兩座浮橋,王瓚就弄了不少小船,每每去北岸騷擾晉軍,晉軍一出來,梁軍就駕船逃跑,晉軍都是旱鴨子,隻能瞪眼。

弄了兩次,晉軍吃了不小的虧,李存勖直接惱了,不就玩水戰麼,誰怕誰,李存勖立刻造了幾十隻小船,選了會水的晉軍,和梁軍在黃河裡乾起來。

於是,兩方上百艘船,幾千人,天天在水裡乾仗,三個月的時間,居然打了上百場。(一天一場,定點定時開始)

戰況之激烈,兩方軍士都站在河邊齊齊喝彩。

一直打到快過年,李存勖突然醒悟過來。

丫的,他腦子進水了,天天在這陪王瓚玩過家家。

兩方都是好幾萬大軍,天天縮在軍營,弄千來人,在水裡打水戰,要這樣,他帶來的幾萬大軍乾什麼,在營裡吃糧草麼?

王瓚想這樣打,是因為他頭頂著朱友貞,他得給朱友貞交差,李存勖都能想象的到,王瓚現在必定每天給汴京一封奏章,上麵誇如今戰況多麼多麼激烈,自己多麼多麼勇猛,每天都能和晉軍打成平局。(事實證明,李存勖想的沒錯。)

李存勖當即叫停了自己的迷你水軍,至於黃河中的梁軍,嗬嗬,你愛呆河裡就呆著吧!

然後李存勖開始調集騎兵,通過浮橋,去襲擊王瓚大軍的糧草。

你不是一直在大營縮著麼,沒糧草看你出不出來。

李存勖的騎兵向來不是吹的,裝備好,跑的快,尤其適合襲擊押運糧草的車隊。

於是,晉軍上下所有將軍,都開始玩起去黃河南岸偷糧草的活,甚至連李存勖,也樂此不疲。(偷菜是會上癮的)

隻是,李存勖忘了,他,比糧草值錢多了。

*

馮道抱著幾卷新送來的文書進了李存勖的大帳,把文書放到文案上,搓了搓手。

呼,這天真冷!

拿起旁邊的鐵鉗養火盆加了點碳,馮道就在文案後坐下,開始處理政務。

馮道處理政務相當快,幾乎是看完,就能提筆寫上批示,如果之前有慣例的,甚至還能引經據典的寫出出處。

所以幾卷政務,不過是盞茶的功夫,馮道就處理完了。

“李全,”馮道放下筆,對外麵喊了一聲。

卻沒有動靜。

李全是王爺的親衛,平素幫著晉王傳信。

難道是跟著王爺出去了,馮道心想,就又對外麵喊道:“誰在外麵侍奉?”

“是卑職,”一個親衛立刻進來。

馮道看了一眼,也是晉王的親衛之一,就把幾卷文書給他,“派人送去魏州。”

“是,”親衛接過文書。

“王爺又去截梁軍糧草了啊,什麼時候去的?”馮道在旁邊洗筆,隨口問到。

“今早天不亮王爺就帶著李全他們興衝衝走了。”親衛笑著說。

“天不亮?”馮道洗筆的手一頓,忙問,“可知道王爺去了哪?”

“今天二更一個探子來報,說梁軍有一隊押糧的從潘張到梁軍大營,王爺就帶人去了,約莫應該在這中間下手吧!”親衛不確定的說。

馮道猛然變色,一把抓著親衛,“王爺帶了多少兵馬?”

親衛被一驚,磕磕巴巴的說:“沒多少啊,就帶了二百親衛。”

馮道蹭得一下就站起來,拔腿就往外跑去。

馮道先跑到李存審老將軍帳外,大喊:“老將軍,快出來!”

帳外的親衛立刻抱拳,“馮先生,將軍一早去德勝渡口查看浮橋了。”

馮道一跺腳,往李嗣源帳處跑。

“嗣源將軍在麼?”馮道喘著粗氣。

帳前親兵立刻回稟,“將軍帶石小將軍、李小將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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