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的士兵，嚴肅的臉龐有了動容，看向遠處的蠻兵的眼睛全是火星子。
“MD，混蛋。老子非弄死這幫人渣不可。”
值守軍將一拳砸在城牆上，拳頭土氣地骨節上，溢出鮮血，卻絲毫未覺。
說話間，蠻兵開始攻城了。
巨大的木頭一聲一聲撞擊著城門，同時也一下一下撞擊著守城士兵的心。
怎麼辦？
反擊的話，必然會誤傷城下數千百姓。可若是不反擊，城裡還有十幾萬人。
一旦城門破了，城裡百姓必遭屠戮，城外無數村子就是明證。
形勢麵前，所有人心裡其實都有了選擇，舍小保大。
但這個決定，士兵沒有權利下，而有權利的軍將不敢下。
令一旦下了，這輩子就得背上洗不掉的罵名。
“守好城門，等將軍來，他是一軍主將，這個決定應該他來下。”
送信士兵以最快速度去回，帶回來的消息，卻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回諸位將軍，大將軍並無回應。”士兵單膝跪地，回複道。
“什麼？”一位脾氣火爆的將軍一把士兵拎起來，“是不是你沒送到，故意這麼說的？”
“大人明鑒，小人確實將消息送進了驃騎將軍府，但大將軍隻是讓我回來，什麼話都沒說。”
士兵委屈不已，主將膽小怕事，無作為，怎麼還成他的錯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任由北蠻攻城？”
“那怎麼行？”
城下，北蠻的進攻越來越激烈，城樓上的軍將們心急如焚，原地踱步，或不停走來走去。
大約半刻鐘後，侯明希身邊的副官，親自前來傳新命令。
但命令的內容卻讓軍將們大罵出聲。
“這是什麼意思？”
“不可能。我黃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不管怎樣，我黃譽死守不退。”
說著，這位壯實的將軍邁著大步，走了出指揮營帳，組織手下的兵開始反抗，與他一樣選擇的還有幾位將軍。
而另幾位選擇服從命令，他們是侯明希的死忠，即便去送死也不會違反。
見落陽開始反擊，北蠻那邊也不意外。
氣勢雄雄的蠻軍中間，八匹駿馬拉動的無蓬馬車上，一個四十來歲，滿臉胡須，梳著大辮子的中年人放肆地癱坐在獸皮軟踏上，放聲大笑。
“平陽關已經是我的了，落陽城也會是我的。”
此時，驃騎將軍府內。
侯明希在書房內同樣焦灼不已，他在等前方傳來的消息。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他必須適時獲取信息，才能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
而小院中的白曦，也發現了不對勁，她躲在鎖起來的木門後，小心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今天府裡的家丁和婢女少了好多，氣氛安靜又有些緊張。
今天，她右眼皮一直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猶豫著是不是要離開？
可仔細一想，將軍府是整個落陽城最安全的地方，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就算城破了，這裡距離城門位置那麼遠，也不會首先受到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