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具體點。”
“問老師去。”
蘇城：“……”
兩人對話就這麼尷尬結束。
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
蘇城打破尷尬：“走吧我們去找場地。”
大學城各種小舞台林立。
世界男團大概是最沒名氣的團隊。
周圍有流行樂團，還有大公司旗下的藝人。很多眼熟的麵孔從旁邊晃過，大家穿著成套的衣服，瞧見原明鶴他們後，看幾人模樣俊俏，還以為是哪家大公司的，紛紛好奇過來詢問，得知隻是小公司後，隨便客套幾句就離開了。
音樂節場地複雜，幾人走了半天，沒能找到自己演出舞台。
被曬得頭暈目眩後，蘇城自告奮勇跑去找學校老師詢問，季機不敢和原明鶴獨處，舉手表示一塊去。
原明鶴應了聲，站在原地看管行李。
夏日太陽曬得厲害，原明鶴抱臂靠在樹邊，躲在陰影下不斷打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有人從他身前走過，帶來一陣香甜的風。
原明鶴睜眼看過去，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皮膚在陽光下白到晃眼，裸在空氣中的手臂纖細，長發遮住手臂，乖乖巧巧的樣子。
注意到陌生視線，女孩也看了過來，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眸，同時她臉頰因為天熱帶了點粉，看著軟乎乎的，讓人覺得心頭甜。
兩人視線碰撞幾秒，女孩彆開臉快步離開。
原明鶴繼續在樹下等著。
大概過了半小時，蘇城和季機回來了。
兩人帶著地圖艱難的摸索到了寒磣的小舞台。
他們的攤子偏遠。
最中心地區熱熱鬨鬨的，到了他們這，人群稀稀疏疏，偶爾路過幾個，都是瞧都不瞧一眼的。
甚至彆人都是露天場所，他們這裡因為靠近大樹，在頭頂攔了塊布，變成了老舊帳篷模樣。
蘇城和季機第一次參加活動，看到自己和周圍人差距這麼大，有點受打擊。
原明鶴安慰：“我們糊。”
“……能彆這麼打擊人嗎？”
“這是事實。”
“啊！！給點正能量啊！！”
原明鶴想了想：“再糊的，總有發光發熱的一天。”
蘇城舒服了。
三人喝了水，擺好琴譜和樂器，按照學校的安排，在規定時間演奏了幾首曲子，和隔壁大公司的錯開時間。連續不停的演奏了兩小時，幾乎沒停歇。
下麵偶爾有人捧場，短暫停留又離開。
蘇城很受打擊：“我們表現的不好嗎？怎麼沒人鼓掌？”
季機說：“我聽他們說，好像是我們舞台缺少感染力。”
“感染力？那是什麼？”
蘇城詢問原明鶴。
原明鶴同樣受打擊中。
他眼眸垂著，嘴角也垂著，神色有些鬱悶，完全不知道什麼舞台感染力。
掏手機上網查了查，網上說的挺籠統。
大概是在基本功紮實的基礎上，表達出該有的自信和情緒，讓觀眾能夠明白舞台的意義。
原明鶴不得不承認，他從未認真管理過表情，也沒有好好傳遞過情緒。
他擁有的，是小公司裡的周榜第一，而不是大舞台上的第一。
所以自己並沒有達到pomelo說的愛豆境界，自己還沒有挑戰成功嗎。
怪讓人挫敗的。
原明鶴壓了下頭頂的帽簷。
演奏一結束，蘇城和季機又累又餓，直接丟了樂器跑去食堂吃飯。
原明鶴平時鍛煉的多，沒那麼累，正好舞台邊有張搖椅，他躺上去歇了會兒，腦袋有些不清醒，思考著自己到底在乾什麼。
半年努力當愛豆，究竟是不是隻是一個衝動，如果隻是衝動，那這個衝動怎麼還沒結束。
而那位神秘網友pomelo又去了哪？
既然那人喜歡愛豆，那總該看看正在成為愛豆的自己吧。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顯得太過滑稽可笑。
盛夏熱浪一陣陣的，周圍隱約嘈雜，暑氣肆意蔓延。
原明鶴將鴨舌帽壓下蓋住臉，又在身上搭了把貝斯，營造出一種自己在努力工作的模樣。
他心情不舒服，仰靠在椅子上發呆。
想了半天，最後沒整出個所以然來，思緒更加混沌。
他意識到自己缺個朋友，缺個可以談心的朋友。
可惜pomelo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如果現在能出現一個人，願意將他從混亂中拉出來就好了。
四周吵吵鬨鬨，尖叫聲四起。
角落同樣無法幸免的鬨騰。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明鶴聽到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好像是有人蹲下身子。
過了會兒，輕聲的女孩詢問聲傳來：“你們不演奏嗎？”
世界仿佛瞬間安靜。
明明外邊這麼吵，這句話卻無比清晰，如同清泉般蕩過耳邊，還莫名的帶了點香甜的氣味。
原明鶴抿著唇沒說話。
女孩又問了一遍：“旁邊都在唱歌，你們怎麼不唱？你們是樂團吧？”
原明鶴微微怔愣，隨手推了下帽簷，不敢置信自己祈願的成真了，真的有人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和他說話。
他原本繁雜的心情因此消散許多，將帽子蓋的更加嚴實，向後靠在搖椅上，緩緩恢複了先前懶散的感覺。
香甜氣息仿佛縈繞在心底。
原明鶴稍稍抬了抬嘴角，因為心情不錯，打算和這位突然闖入自己世界的人多聊幾句。
天空是晴朗的。
周圍是太陽烘曬厚的蓬鬆香味。
原明鶴沒有看身邊那個人是誰，隻是非常輕鬆的，嘴角帶了點笑意解釋道：“隊友剛剛跑了，沒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