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威登建校有年頭了,皇室公爵家之子在這裡都是平平無奇的一員。
報道處就是幾塊木板臨時拚湊起來的小木屋,黑咚咚的，連蠟燭都沒點。老人全身上下都被遮的很嚴實，唯一露在外麵的手蒼老的跟鬆樹皮一樣：“姓名年齡報一下。”
第一魔法學院就是這麼有個性。
三流魔法學院這麼乾就是寒酸，人雙標起來其實也挺任性的。
米芒報上名字：“碧姬·西蒙，十七歲。”
老人抬頭看了米芒一眼：“性彆。”
米芒不太確定道：“女……雌性？”在奧丁大陸就是有這個困擾。
老人咳嗽了聲：“行了,明天過來考試。”
米芒哦了聲,走之前回頭看了老人好幾眼，冷不丁道：“多久了？”
“十來年……”這才打了個照麵,伯裡斯攤攤手,“你有點可怕了。”
帶著老人特有的溫和慈祥,“神眷者。”
米芒笑了笑，並不在意被點破身份：“我就當是誇我了。”
老人的氣息混雜，渾厚的光明之力裡蘊含著暴虐的黑氣。應該是詛咒什麼的，而且被詛咒了十來年了。
普通人看不出來,不普通人的也應該也看不出來,但她對光明係很敏感。
伯裡斯看著自己枯瘦的手腕：“我還有救嗎？我總覺得我活不久了，但也還沒死，人活著就不想死啊。”
米芒實話實說：“我現在沒辦法。”老人應該是頂尖的存在了，這樣尚且不能自救,她就更難了。
再給她十年應該差不多。
伯裡斯攤攤手，既無奈又有些期待：“不要告訴我你已經猜出來我的身份了。”
米芒沒想到老人會直接挑明，她沉默了下，目光落在裹緊了黑袍的老人身上：“主教？”
伯裡斯眼裡有著欣賞：“你果然和諾亞說的一樣聰明,他說你想當主教，那我邀請你一次，想當我的接班人嗎？”
隻要她答應了，鋪好青雲路就展開了，飛黃騰達，一夜暴富。
米芒掀開了兜帽，金發在這漆黑的小屋裡閃著流光，那是雙天藍色眼睛，無情淡漠，清澈的跟水一樣：“莉莉絲怎麼回事？我想知道。”
老人的身份其實挺好猜的，有這麼渾厚的光明之力又和詛咒糾纏不清的，說是詛咒，米芒覺得那更像是一種汙染，來自更高層次力量的汙染。
直覺告訴米芒，他碰了不該碰的。
伯裡斯，也就是光明聖殿的紅衣主教，他避開米芒的視線，雙手合十，虔誠道：“他是個好孩子，就是不該活著。”他隻能說這麼多，再多了對碧姬沒什麼好處，他欣賞這個孩子，“你是我見過最有的天賦的人，我希望你能成長起來。”
”不應該活著？”米芒麵無表情道，“沒有人不應該活著。”
伯裡斯一直在關注著米芒，也知道她那些小動作：“這不一樣，孩子。卡恩都可以活著，莉莉絲不行。”
卡恩？
米芒有種底褲被人扒掉的感覺，她眉毛皺了起來，看向著前方溫和虔誠的老人：“你倒不是什麼老頑固。”
可萬一是個老頑固呢，看到她和惡魔勾結，豈不是二話不說就判定她是個二五仔。
帝都……真踏馬可怕。
以後必須要小心。
伯裡斯似乎看穿了米芒的心思，他笑笑：“你不用擔心，我是一直關注著你才知道的。”
米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位大佬在想什麼，光明聖殿對惡魔不應該深惡痛絕，勢不兩立嗎？
“我曾經做過許多事。”老人感慨道，聲音小到讓人聽不清，滄桑又悲切，“可惜都失敗了。”
米芒對這位光明聖殿的主教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敬佩，才相處了幾分鐘，她就有點理解諾亞對紅衣主教的尊敬了。
彆的不說，光是他認可她和卡恩的勾當，這就是值得尊敬的人。
不但失敗了，還付出了幾乎不能接受的代價。
想到這裡，伯裡斯裹緊了黑袍，老人的姿態有著殉道者的肅穆：“今天的談話足夠長了，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考試。”
米芒從沉思中驚醒，她流露出了一絲驚訝：“話都說到這裡了，我還以為我能直接過。”
上輩子就挺羨慕的直接保送清華的人，米芒忍不住道，“我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啊，你們不考慮特招嗎？”
伯裡斯：“……我是有推薦名額。”晃過神後他笑了起來，“你跟諾亞說的真像。”
應該不會是什麼好話。
米芒儘量保持著麵癱。
“名額可以給你。”見米芒看過來，伯裡斯慈祥道，“你不是有本魔法書麼，裡麵記載著聖光劍和天國之門的那本，借我幾年怎麼樣？”
米芒正經起來：“您覺得我傻嗎？”區區路易威登學院的推薦名額想換她的魔法書，還幾年，你在想屁吃。
伯裡斯退而求其次：“聖光劍的魔法圖也行。”
換個條件這麼一看，她血賺啊。
可又有哪裡不太對。
米芒看著老奸巨猾的伯裡斯：“你本來就是想要聖光劍的魔法圖吧？”
瞅瞅，這就是說話的藝術，要不是她反應夠快，她就直接答應了。
伯裡斯眼神沒有波動：“換嗎？”
“……”米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