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大門口,停著一輛大巴士,車裡坐滿了學生們。
少男少女們嘰嘰喳喳,活力四射,很是熱鬨。
帶隊的是季老師,他也是學校奧數小組的負責人,“大家都檢查一下,東西都帶齊了嗎?”
這次是初賽,想參加的都可以報名。
坐在第二排的連寶兒脆生生的應了一聲,“證件和文具都帶齊了,老師們同學們,我給大家準備了零食,美橙家的蛋糕和巧克力,人手一份哈。”
“謝謝寶兒。”坐在她身邊的劉燕興高采烈的拆開一盒巧克力,這個品牌的巧克力特彆有名,號稱巧克力中的愛馬仕,價格自然是很貴的,一般人舍不得買。
咬一口,香甜絲滑的滋味在嘴裡化開,滿足的眯起眼睛。
連寶兒穿著漂亮的公主裙,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鑽石發卡在發間閃閃發亮,嘴角含著淺笑,宛若高貴的名門千金。
出了那樣的大事,她依舊大大方方的來學校上課,還報名參加奧數竟賽。
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
她一是給學校捐了一筆錢,二是給班裡同學每人送了一份厚禮,一台筆記本。
她下足了血本,所以,校園裡風平浪靜,就算有人看不慣她,也不會故意讓她難堪。
以前的狗腿子們依舊圍在她身邊奉陪討好,畢竟,她有錢嘛,隨便漏點出來就夠她們吃的。
當然,有些學生就避而遠之,隻能說人各有誌。
季老師不喜歡連寶兒的作派,但身為一個專業的老師不會將個人喜好帶入工作中,“連寶兒,連苕怎麼還沒來?”
他也是剛知道兩人是姐妹,相差太大了。
連寶兒笑意盈盈的搖頭,“不知道,我們雖然是姐妹,但她不喜歡我……”
“季老師。”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穿著校服的連苕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依舊衣著樸素,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但,沒有了怯懦,腰杆挺直,眉眼沉靜,渾身散發著自信的氣息,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過來,又看了一眼連寶兒,不得不說,這對姐妹花的對比鮮明。
真千金樸實無華,假千金卻奢侈無度,這算是缺什麼就秀什麼?
假的就是假的,沒有底氣啊。
連寶兒敏感的意識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心中暗恨,但麵上不露,笑容格明媚。
“姐姐,你怎麼這麼慢?大家就等你一個人了,架子這麼大真的好嗎?”
連苕淡淡瞥了她一眼,卻沒有搭理她,“季老師,誰替我報的名?”
“咦,不是你自己報的名?”季老師很驚訝,他收到報名表時還以為她改了主意。
連寶兒眼神閃了閃,“姐姐,就算輸了也不丟人,沒必要一開始就推卸責任,做人要勇於挑戰自己,你敢不敢呢?”
這是暗示連苕怕輸。
連苕本來不想參加比賽,特意過來說明情況就走人,但連寶兒成功激起了她身為學霸的好勝心。
她挑了一個位置坐下,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可不能辜負了寶兒你的一番苦心。”
連寶兒心裡一緊,感覺被對方都看穿了,有點慌,“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知道你從小不喜歡我,但當著外人的麵……”
不知怎麼的,她有點怵連苕。
但,越是這樣,她越想使出渾身解數對付連苕。
直覺告訴她,連苕是她成功路上的拌腳石,不除掉後患無窮。
連苕就涼涼的看著她,“你這麼喜歡我的未婚夫,那就送你了,請彆再整天針對我,好煩啊。”
全場靜的出奇,少男少女們視線亂瞟,興奮的不能自己,誰不想看現場版的姐妹撕逼呢。
撕,正麵撕,快啊。
連寶兒的臉刷的紅透了,又羞又惱,“我不是,你誤會了……”
“明白,你們是嘴對嘴喂食的……好兄妹。”連苕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淡笑,車內悶笑聲不斷,這個梗是過不去了,連寶兒都氣哭了。
連苕扭頭看向老師,“季老師,能借我幾本輔導書嗎?”她要知道超不超綱的尺度在哪裡。
季老師神色複雜的將輔導書都遞了過去。
這算是臨時抱佛腳?不是她自己報名的,就意味著她沒有進行相關的學習,哎。
算了,就當是感受一下氛圍,長長見識。
“姐姐,你這麼不信任竟文哥,他會很失望的。”連寶兒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洗白,花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錢,快要成功了,又被連苕一句話打回原狀。
她能不氣嗎?
高竟文?出事至今都沒有聯係過連苕,連苕也根本想不起這個人。“我還小,隻想好好學習,做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小情小愛彆打擾我。”
她耳機一戴,開啟認真學習模式。
連寶兒有點奇怪,明明之前很在意高竟文,這會兒怎麼這麼冷淡?這一招不管用了?
但她縱有千般的花招,連苕不接招,她也是無可奈何。
一口氣憋著,不上不下,難受的要命。
她隻能安慰自己,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比連苕優秀!
隻要她在初賽中拿獎,成績比連苕好,就能發通稿吹一波彩虹屁,給公眾瘋狂洗腦。
她在給外麵一個信號,就是她太優秀遭人嫉妒。
這麼一來,順勢將自己洗白了。
很快,車子到了考試點,大家魚貫而下,季老師在一邊做最後的叮囑。
連苕走在最後麵,神色淡然自若,跟其他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大家隻當她已經棄療,畢竟她之前各門成績都不突出。
就連季老師都安慰她,重在參與,結果不重要。
連苕嘴角直抽,哭笑不得。
全市參加奧數競賽的學生都在這裡了,一切井然有序,排著隊進入指定的考場。
連苕置身在一群青春洋溢的高中生中,神色有些恍惚,不知今朝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