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幫他,甚至有人落井下石奚落他,他嘗遍了人情冷暖,唯有買醉逃避現實。
公司倒下,名下的房屋車子都被收走拍賣,償還各方貸款。
高竟文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房子被收走,卻什麼都做不了。
諾大的高氏就這麼完蛋了。
時氏吃了大頭,連氏和其他撲上來的公司刮分了剩下的,商場風雲變幻,瞬間洗牌再來。
連苕還特意安排了一出戲。
當沈芸聽到這消息,徹底抓狂了,整個人歇斯底裡大吵大鬨。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她辛苦了那麼多年打下的江山,就這麼灰飛煙滅了?
這對她打擊是致命的。
“一定是弄錯了,這不可能。”
那是她一生的心血啊。
曾經的屬下,如今一起成了階下囚的小劉還在喋喋不休,“對了,高律師說什麼都不知道,他沒有參與公司管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乾的。”
沈芸大受刺激,惡狠狠的瞪著小劉。“胡說八道,你哪來的小道消息。”
“自然有人告訴我。”小劉一臉的同情,“高律師心裡一直另有所愛,對你不過是利用,書房保險箱裡放著那女人的照片,哎,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嘴上這麼說,但滿臉的幸災樂禍。
公司完蛋了,她也不用討好沈芸,反而重重鬆了一口氣。
沈芸對外塑造的形象很完美,但其實是個很暴戾的人,動不動就拿手下出氣。
就因為小劉多看了高達律師一眼,就被沈芸狠狠打了幾巴掌,要不是及時送去急救,耳朵都差點打聾了。
後來是給了巨額補償,否則她才不樂意侍候呢。
沈芸憤怒至極,“我們才是真愛,他很愛很愛我。”
小劉嗬嗬一笑,“那你為他做最後一件事吧,扛下所有的罪責,他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閉嘴。”沈芸強忍著怒火。
小劉眼神閃了閃,“你要是真愛他就幫他脫罪,他正值盛年,還能再娶再生娃,還有大好的人生,你就幫幫他吧。”
這話徹底擊碎了沈芸的理智,嗷嗷叫的撲過去打人,小劉不甘示弱反擊。
兩人扭成一團,你打我一拳,我抓你的臉。
到了這種時候,隻有相互撕逼,相互揭發。
等獄警分開她們時,都不成人樣了,下手不是一般的狠。
沈芸的頭頂頭發被薅禿了,疼的直吸氣,怒火攻心,“我知道你喜歡我老公,你還想出去後嫁給他,是不是?做夢,我得不到的東西,誰都彆想得到。”
她舉起右手,“警官,我有情況要說。”
……
連培生趁火打劫占了不少便宜,心情大好。
下一秒就被帶走,“憑什麼抓我?“
”連培生,你被舉報用錢收買律師,指使他隱瞞信托公司的真相,企圖將羅老生先的遺產收入囊中……“
隨著執法人員的話,連培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狗日的,是誰乾的?高達嗎?他腦子壞了?這是傷人一千自傷八百的招數啊。
大家手裡都不乾淨,高達的罪責比他輕不了多少。
等他知道是被沈芸舉報時,氣的嘴巴都歪了。
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他們三人狗咬狗,時不時爆出一點猛料。
連苕全程都關注著,有什麼都記在小本本上。
城中最高的旋轉餐廳是無數人打卡的勝地。
連苕坐在窗邊眺望夜景,喝著紅酒,吃著大龍蝦,人生如此美好。
高家倒了,沈芸作為主事者,偷稅漏稅的罪名是逃不了,注定要坐牢。
而高達也無法置身事外,沈芸將他拖下水一起沉淪。
至於他的職業操守問題,還在細查,但不管結果如何,他已經逃不掉了,他負責高氏的法律部門,撇清不了。
就是判幾年的問題了。
可惜,連培生被咬出來的都不是什麼致命性的問題,這讓連苕挺失望的。
高達夫妻不給力啊。
也有可能是故意的,把這個麻煩特意留給她,惡心她。
行吧,下一個目標就是連氏。
時簡將一份資料遞過來,連苕定晴一看,是高家名下不動產清單,二十幾套房產,三幢大樓,隨著公司破產都要易主。
當然,高家公司最值錢的是銷售和鋪貨渠道,以及成熟的運營生態鏈和工廠,這些都讓時簡接手了。
“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就拍賣出去。”
連苕粗粗掃了一遍,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彆墅和大平層,都是最優質的物業,一般人還買不到。
“我就要這兩幢大樓,其他都不要。”
一幢在倫敦市中心,一幢在港城,都是用來收租的商業大樓,地段絕佳,每年的租金收益都要幾千萬。
另一幢是高氏的總部大樓,高35層,在本市的地標建築,就留給時簡吧。
時簡指了指其中一幢彆墅,“港城淺水灣彆墅風景不錯,留下吧。”
“我不要。”連苕叉起一塊奶油大龍蝦,“我又不去住,你喜歡就留下吧。”
時簡微微搖頭,他名下的物業不少,品質更好,根本不稀罕這些。
“那我就處理掉了,到時把錢打給你。”
“不用。”連苕收了兩幢大樓已經心滿意足,“錢就給你了,我有這兩幢大樓就夠了。”
時簡略一沉吟,“這樣吧,就買我們時氏公司的股票,按照市值應該有百分之二。”
時氏是跨國財團,產業分布全世界,百分之二的分紅足以讓連苕這輩子衣食無憂。
“不不不……”連苕不貪心,她覺得錢多了也就是一個數字。
她對物質的要求不高,也沒有奢侈的習慣,用不了那麼多錢。
“你該得的。”時簡已經查到一些眉目,高家公司的創業資金確實是連苕外公提供的。
雖然沒有查到具體的,但按照常理推斷,應該是大股東。
現在嘛,也不用查了,直接吞並,一了百了。
連苕推了幾次,他都堅持已見,她隻好妥協,“給我百分之一就行,高家的大樓你拿走,至於其他兩幢大樓……你幫我運營吧,一半租金當作管理費。”
她還在讀書,找人運營是最好的選擇。
而她很信任眼前的男人。
“你安心的讀書,這些雜事交給我。”時簡知道她未來不想往商界發展,她的學習天賦驚人,就讓她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吧。
有他在一天,總能讓她隨心所欲。
“收取兩成的管理費。”
純屬是給手下的工資和各種運營費,他不賺她一分錢。
時簡不願多拿,還讓手下將合同準備妥當。
連苕拿著合同上的各項條款都偏向她,不禁樂了,“噗。”
時簡挑了挑眉,“你笑什麼?”
連苕感慨萬千,“哪有這樣的,大家都拚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我們反過來了。”
她這麼信任自己,時簡更加不想讓她失望了。
他將一份水果撈推到她麵前,看著她眉開眼笑享用美食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
她是個很特彆的女孩子。
能在最高檔的餐廳優雅用餐,也能吃路邊攤。
豁達的不肯多占利益,但對待某些人,她寸步不肯讓,犀利如刀。
沒有世俗的門第觀念,也沒有階層概念,一視同仁。
她溫柔而又強大,純粹而又複雜。
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兩人不約而同的看過去。
啊,是高竟文,他正跟一個漂亮時尚的年輕姑娘約會,打扮的人模人樣。
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女孩子,大獻殷勤,各種討好,全然沒有了以前的高傲。
女孩子還蠻受用的,眼睛晶亮,嘴角帶著笑。
就在此時,一個中年女人走過來,一把拉起年輕姑娘就走。
高竟文呆了呆,趕緊追上去,“許伯母,您這是遇到了什麼急事?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許母狠狠瞪了他一眼,“彆再來找我家梅子。”
女孩子不禁急了,“媽。”
高竟文神色很真誠,“伯母,我是真的很愛梅子,想跟她結婚……”
許母氣不打一處來,太不要臉了,“我絕不會將梅子嫁給你,死了這條心吧。”
高竟文撲通一聲跪下,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枚戒指,高高舉起,“梅子,嫁給我吧,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他的動靜頗大,食客們紛紛看過來。
好事的年輕人紛紛舉起手機拍視頻,大聲歡呼,“答應他,答應他。”
梅子臉頰暈紅,含羞帶怯,人比花嬌。
許母又氣又惱,一巴掌拍過去,高竟文也不躲,任由她雨點般的巴掌落在自己身上,一臉痛楚的看著梅子。
梅子心疼壞了,“媽,你彆這樣對他,我們是真心相愛,我已經成年了,有權力選擇自己的愛人。”
她好不容易等到高竟文的求愛,愛情是偉大的,是神聖的,誰都不能破壞她的愛情。
“你閉嘴。”許母兩眼通紅,特彆後悔將獨女養的太天真。
高竟文以前對梅子愛理不理,高家一出事,他就瘋狂追求梅子。
他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呢?
梅子曾經癡戀高竟文,求而不得,如今終於有了機會,她一心想悍衛自己的幸福。
“媽,你怎麼變的這麼蠻不講理?你以前說過,會尊重我的所有決定。”
許母快被自己的女兒氣死了,整一個戀愛腦。“他不愛你,是利用你。”
“不,他愛我,特彆愛。”梅子也不知想說服誰,說的可大聲了。
高竟文溫柔的看著梅子,“是啊,許伯母,請相信我對梅子的一片真心。”
這種話也可能騙騙天真少女,根本騙不了許母,“真心?誰不知道你對連寶兒一往情深,非她不娶?”
梅子猛的看過去,高竟文神色不變,“我跟她隻是兄妹之情,我沒有妹妹,我就把她當成親妹妹疼愛。”
許母是親眼見過他們相處,誰會用深情的眼神看妹妹?
“那你的婚約呢?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一提到連苕,高竟文的表情一寸寸的裂開了,滿眼的恨意,“那個賤人不守份,腳踏兩隻船……啊,是誰攻擊我?”
他的後背被砸中了,轉頭一看,是一隻茶杯。
他莫名的有種熟悉感,下意識的在人群裡尋找。
終於,他在窗邊看到了那個可惡的女生。
是她,毀了高家!
是她,害的父母被抓。
新仇舊恨全湧上心頭,他憤怒的撲過去,“連苕,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還沒有衝到連苕麵前,就被人按在地上,腦袋貼著冰冷的地麵,他拚命掙紮,拚命尖叫,“啊啊啊。”
梅子嚇了一大跳,急急的衝過去救人,“放開竟文,放開他。”
連苕坐著不動,嘴角噙著一抹嘲諷,“高竟文,你居然吃軟飯,low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