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都還傻愣著做什麼!”
“現在是我們的機會,要撤離的撤離,要救人的救人!”
在眼見著蛇首翼龍領袖被鎮壓後,類似的嘶吼響遍了王宮的各個戰場。
這些聲音成功喚醒了大多數仍處於呆愣狀態中的人們。
“太強了,太強了!”
分散於王宮各處的戰場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人呼喊。
“你們有沒有看到,居然那麼輕易就鎮壓了一隻C級怪物!”
“看到了看到了……”無奈的回應,眾人從呆滯中回神,“大家又不是瞎子,還用你說。”
那驚天動地的一擊,怎麼可能沒有看見。
實在是……
——太驚人了!
他們望著原本即將取走他們性命的怪物,一個個驚慌失措地飛走。
形勢的天翻地覆,仿佛就在一瞬之間。
而天空之上壓倒性的勝利,更像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讓他們短暫得以窺見的奇跡。
“得救了!太好了還以為這次死定了!我還是第一次出任務,沒想到就這麼刺激嗚嗚嗚!”一名隊員虛脫地坐在了地上。
“這就是頂尖戰力的力量,”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怪不得總部每年都要統招那麼多強者。”有人自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中浮現出驚羨的向往和野心。
“快,快去看看那裡是怎麼回事!”有人喘著粗氣,捂住心跳過負荷的胸膛。
“不是我們認識的人……這樣強大的力量……不知道是敵是友,千萬不要是鬼故事。”
那緩緩收束的巨大魔法陣,正一點點化作熒光消失在他們的視野,如同將他們的思維割裂成了虛幻和現實兩部分。
那法陣華麗得像神話中才存在的綺麗神跡,奧妙玄極的紋路更是讓看見的人腦袋一嗡,雙目刺痛。
不可解析,不可直視。仿佛在這麼說著。
加上劫後餘生的刺激感,直接引爆了他們胸腔中的種種情緒,一時間激動,後怕,敬畏,擔憂,感激,崇拜……五味雜陳,翻攪得眾人語無倫次。
“是從沒見過的力量……”席克斯喃喃著,屬於學者的直覺正在瘋狂鳴響。
他直覺那裡麵有著什麼他無法知曉,卻一定極其驚人的事情。
可惜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深究。
大部分怪物都已經飛走,儘管有少數留了下來,卻控製在了他們可以解決的範圍內。
餘下的大多數人開始向戰場中央那片奔去,這一方麵是去支援最激烈的戰點,一方麵則是完全下意識的行為。
他們追尋著那盛放的銀藍色光輝,像追逐一輪即將回歸天際的太陽,傾儘全力也想留住那一抹光輝。
“喂,你們等等,這些傷員要怎麼辦!?”留在原地的席克斯擺出爾康手,無力地挽留一個個突然興奮起來的超凡者們。
“讓他們去吧。”戰損的超凡者們礙於傷勢,被迫留在原地。他們掏出各自的武器,將少數殘餘的怪物擊退,已然成士氣暴漲之勢,“我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群瘋子!
席克斯望著這群臉上帶血,卻興奮咧嘴的人。
——一個個跟深淵打交道久了,也跟著腦子不正常了!命都不要啦!
那追尋“異常”,向往“非凡”的欲望,已經不知不覺成了超凡者這一群體的本能,終於刻入骨髓,成就了一幫另類的瘋子怪物。
……等等,唐納德呢?
席克斯望向離開的那群人中那道熟悉的背影,驚道:“你小子怎麼也跟著去了?!”
暫且不論心累的席克斯那邊,這邊剛解決完蛇首翼龍領袖的陸糜站在塔樓上,緩緩收回力量。
他順手解決了一批送上門來的怪物,至於其他的則沒有管。
他是來幫忙的,又不是保姆。再說如果餘下的這點怪物,他們都對付不了,那他真的要重新評估超凡者公會的實力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就像他之前說的,要解決這件事還必須得解決“源頭”才行。
如果不關閉或者控製深淵裂縫,做再多也是飲鴆止渴。
“裂縫就在這裡的地下!”
自從被陸糜帶飛打完了一場,飛章對他的崇拜簡直達到了巔峰,此刻恨不得極儘所能幫他把東西找出來。
“地下?”陸糜揮手又招來銀槍,緩緩道,“說起來從開始就很奇怪,我雖然能若有若無地察覺到深淵裂縫的氣息,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擋我的感知?”
所以他雖然知道裂縫在“附近”,卻一直無法精準鎖定。
“我知道,是因為那種叫做藍鋼的礦石!”
飛章回憶起當初來到這個世界的場景,“地下有很多這種礦石,它能屏蔽有關深淵的氣息……如果不是我自己就是從那裡來的,我完全感覺不到現在下麵有裂縫呢!”
“那種礦石居然還有這樣的用處嗎。”陸糜若有所思。
隨後,他站直身體,抬起槍尖,“走吧,去看看下麵的情況。”
銀藍色的光芒像流星般墜落大地,槍尖穿過地表,將地麵鑿出一個一人大小的坑洞。
這坑洞被淹沒在其他斷壁殘垣間,並不起眼。
陸糜從塔樓一躍而下,衣擺獵獵飛舞,劃過淩厲又輕盈的弧度。
下一秒,他從洞中精準穿過,輕鬆落地。率先開路的銀槍化作光粒子,自主收回了他的身體。
“……沒想到王宮的地下居然還有這麼大的空間。”陸糜四下打量一番,發現這是一片四通八達的甬道。
牆壁上磚石鋪設得十分整齊,還隱約能夠看見一些繪製在上麵有些年頭的壁畫,四處有像正常建築一樣的房間,隻不過更加暗沉老舊。
每隔一段,能夠看見一些堆放在一起的礦石,微微發藍。
“那些就是藍鋼了吧。”陸糜自顧自地評價,“這裡看起來就像建在地下的另一座宮殿。”
也許藍鋼帝國的王室就喜歡這種格調,地上地下都有家?隻是地下空蕩蕩的,晚上睡覺不會瘮得慌嗎?
他搖了搖頭,往道路深處走去。在這個距離範圍,他已經能夠感應到那道裂縫了。
而此時此刻,在深淵裂縫的強鎮儀旁,兩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湊在一起。
個頭稍矮的那人有些猶豫地開口,“我們真的要這樣做?”
“廢話,不能讓他們發現強鎮儀被做了手腳!必須在他們趕到這裡前,把唯一的證據和現場毀掉!”高個的男人陰狠地開口,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這可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我,我知道了。”矮個的男人顯然很是畏懼對方話裡提到的人,咽了咽口水。
然後他哆哆嗦嗦地打開終端,上麵立即投影出這片地下宮殿的線狀地圖,可以看見不少線上都在閃爍著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這些都是起爆點,如果成功引爆的話,大概整個王宮都會瞬間下陷到地底。”
“很好。多虧了現在所有人都去外麵抵抗怪物,再加上不知道誰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原本堵在地下通道裡的蛇首翼龍通通飛到外麵去了——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