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源生走進員工餐廳的時候,食堂大廳的人聲詭異地暫停了一瞬。
他沒有理會從四麵八方向他投來的目光,徑直走到取餐口,把便當盒放在桌台上。雖然員工食堂有餐盤,但他還是更習慣用自己的。
“還是和以前一樣。”
“……哦哦,好的。”
取餐員從呆愣狀態回過神來,略顯手忙腳亂地拿過便當盒,一邊忍不住用餘光打量麵前的青年。
港口Mafia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關於乾部們的一點風吹草動很快就能傳得人儘皆知。因此還不到半天,兩位乾部為新任門衛大打出手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基地大樓。
乾部和門衛,就這矛盾差距,甚至都不用過多添油加醋都足夠勁爆了。
“柴崎君,好了。”
柴崎源生接過盒子,朝她禮貌地點了點頭,“多謝。”
“不用客氣。”
取餐員麵色微紅,態度親和,看得離得近的幾個男性黑手黨成員心裡一陣酸苦交加。港口黑手黨的女性平時各個不好惹,像這樣害羞臉紅簡直是世界奇觀。
——不說彆的,柴崎源生這張臉的確有證實傳言的硬件條件。
“不過說起來,那天到底是誰贏了?”
“這還用問嗎?其他不好說,真打起來太宰先生絕對不是中原先生的對手。”
“可是我聽人說,那天太宰先生可是笑著出來的,反倒是中原先生……”
大廳裡的竊竊私語一直沒停過,雖然大多數人都有注意刻意壓低聲音,但對聽力好的人來說,這感覺就像戴了一個沒什麼用的耳塞——確實有點隔音效果,但關鍵內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喂,他們傳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湊過來碰了碰柴崎源生的胳膊,柴崎源生回頭一看,是之前實習期認識的木村前輩。
他平時話不多,和彆人交談時也幾乎從不會主動挑起話題,因此港口Mafia裡能稱得上是和他相熟的人很少,這位木村前輩算是其中一個。
不過說是木村和他關係好也不太準確。木村完全是他的相反麵,為人熱情仗義,交友廣泛,更確切的說法是他這位前輩和誰關係都好,裡麵恰好包括了柴崎源生。
柴崎源生拆開芝士餐包的包裝紙,“前輩指什麼?”
“你就彆裝傻了,現在全大樓都知道那件事,”木村非常自然熟地搭上他的肩膀,臉上充滿了對八卦的熱情,“那天到底是怎麼了?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一般這麼說的人沒有幾個是真的能保守秘密的,柴崎源生慢吞吞地咬了一口餐包,“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有些私人恩怨,我當時不巧在場。”
木村顯然不信,“就這樣?”
“本來就沒什麼故事,前輩好歹也是情報部的人,應該知道那天中原先生他們根本就沒有打起來,頂多隻能算爭執而已。”
傳言裡的大打出手完全就是誇張修辭,而爭吵對於那兩個人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
“什麼嘛,”木村頓時沒了興趣,“還以為能從你這裡挖到點猛料。”
柴崎源生看了他一眼,說:“前輩,你是情報部的重要人才,不是娛樂頭條記者。”
“這不挺好,”木村不以為意,“等我哪天不乾這行了,還能發展一下事業第二春。倒是你……我真不想說你,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木村單手扣開易拉罐的拉環,望向柴崎源生側臉的眼神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探究。
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熱情,木村最開始接近柴崎源生,其實目的還真沒有那麼單純。純粹天真熱心腸的人在港口Mafia也很難混到他這個位子。
要想在情報部混得開,看人是基本功。把這一點運用到實際上,簡單來說就是在結交一個人之前,木村首先會去判斷對方究竟有沒有接近的價值。
木村在見到柴崎源生的第一眼,就已經在心裡給他這個人做好了價值潛力分析。看長相和辦事效率,送去情報部或是外交部都吃得開,實戰方麵中等偏上,努力幾年混到廣津柳浪那個地位並不困難。
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