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源生確實會給人一種很好搞定的錯覺。
迪諾第一次見到柴崎源生還是在自己還本能排斥黑手黨的少年時代,那時候reborn受委托來當他的家庭教師也有一段時間了。
能力上雖然在各種斯巴達訓練之後沒以前那麼廢柴,但觀念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轉變的。
因此在看見完全就是個小孩(按正常社會標準應該是去讀小學的年紀)的柴崎源生跟在一群黑手黨成員後麵跑腿的時候,迪諾對黑手黨根深蒂固的厭惡和偏見進一步加深了。
還是個小孩的柴崎源生身材瘦弱,和貧民窟裡出來的小鬼有的一拚,再加上擠在一群虎背熊腰的黑手黨大漢之間,整個人看起來就更加可憐兮兮。
哪怕柴崎源生臉上沒有痛苦也沒有悲傷——後來他才知道對方基本什麼時候都是這種表情,但在小可憐觀念已經先入為主的迪諾看來,這是他對黑手黨社會的殘酷麻木了。
總之就是更慘了。
當時尚且天真的自己隨即義憤填膺地向reborn表示: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這種殘酷無情的黑手黨社會究竟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然後下一秒就打算去拯救無辜小孩柴崎源生於水火。
而自己的那位家庭教師麵無表情地聽他說完那番憤慨激昂的發言之後,由列恩化成的大錘一下子把他整個人都砸在了地上。
“蠢貨。”
迪諾當時並不服氣,直到幾天後在黑手黨學校的訓練場再次見到柴崎源生,他才明白reborn那聲“蠢貨”到底是在罵他什麼。
他認定的“可憐小孩”站在訓練場的中央,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他的腳邊躺著幾位學校裡公認實力出眾的前輩,和他本人乾淨整潔的外表相比,那幾位前輩看起來簡直不要太淒慘。
迪諾上次見到這樣完全一麵倒的局麵,站在上麵的人是斯庫瓦羅。
真要說起來,斯庫瓦羅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要更大,幾乎大半個訓練場都被對方給毀了,和他對戰的那幾個人半死不活地癱在地上。而罪魁禍首本人卻還是一臉“怎麼都不能打”的煩躁表情。
如果不是考慮到那些人是彭格列同盟家族的重要候選成員,迪諾一點也不懷疑斯庫瓦羅會下死手。
這樣一比,柴崎源生這邊就顯得異常平和。訓練場還是好好的,人也隻是被打暈了,甚至身上都沒有見血。柴崎源生身上也是乾乾淨淨的,一點也不像是剛經曆了一場廝殺——或許對於他來說的確不算,倒更像是剛從上層貴族的花園裡走出來一樣。
但當柴崎源生朝場外的人看過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從背脊骨升起了一陣涼氣。
鈷藍色眼睛裡什麼都沒有,他目光望過來的時候,甚至不太像是在看活人。
迪諾的目光停在那行地址上,他周圍的部下在看見那張照片之後都不再開口,隻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們自作主張就算了,本來是想著幫自家boss的忙,結果忙沒幫上,還讓boss現在為了這種事頭疼。
迪諾忽然開口叫了一名部下的名字,“你跟我過去把人帶回來,其他人暫時留在這裡。”
那名部下很快應聲,但過了一會兒又猶猶豫豫地開口,“BOSS,不用再多帶點人嗎?”
迪諾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給他提供人質?”
他剛想說應該不至於,但瞅見那張“大閘蟹”照片之後,他頓時不說話了。
那名部下心裡發苦,心說不愧是能被彭格列追殺這麼久還逍遙在外的,真是一點也不能小看。
他歎了一口氣,人不可貌相。
***
柴崎源生和迪諾約的地方就是他自己家。
主要是上門找茬的人太多,綁是都綁好了,但要把這一群人質挪到彆的地方未免也太費力氣。再說反正也隻是為了談判,地方定在哪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
柴崎源生也不擔心迪諾帶太多人過來引起鄰居懷疑,他相信對方在這方麵也會有基本的考量,用不著他擔心。
估摸著對方過來的時間,柴崎源生準備給他泡一杯速溶咖啡。純粹的意大利人沒幾個喝得慣枸杞茶的,至於咖啡的質量嘛,迪諾不像他的前家庭教師,沒那麼挑剔。
柴崎源生再次感歎這次來的隻是加百羅涅,如果計劃不出錯,完全就是簡單模式。要是來的是彭格列的某位,他絕對想也不想連夜逃出橫濱。
根本不是一個難度級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