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沒找到，倒把自己另一半找到了？”秦川嘲諷道。
冉七：“對不起，秦先生，您要找的治愈異能者，我們還沒找到。”
秦川搖搖頭：“真讓我失望。”
有了前兩次墊底，這回他說的“失望”，溫靜已經自動套入老師對學生失望的情緒，不是為沒找到人失望，而是對他們沒完成任務失望。
她想到那天畫室裡奇怪地聲音，以及牆上那個女孩的畫像，忽然冒出個想法，問：“秦先生，您要找治愈異能者，不會是想把喪屍變回人吧？”
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她想。
秦川笑笑，看向溫靜的眼神帶上點欣賞：“我當初確實這麼想過，但後來發現，這是不可能的。”
他忽然收住話，一轉頭問冉七：“你看過筆記內容，那你說說治愈異能是控製什麼？”
好的，溫靜明白，這是秦老師又出現了。
冉七沉聲：“控製細胞。”
秦川點點頭，說：“你看到筆記，知道這是控製細胞，但你卻不了解喪屍。”
溫靜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這些內容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她這種認真好學的態度極大地取悅了秦川。
他讚許地看了她一眼，誇道：“作為非異能者，你算很有上進心了，沒有異能真是可惜。我再幫你想想辦法。”
他說完，有意無意地瞥了秦彌勒了一眼，似乎是在譏笑他“不上進”。
溫靜沒想到自己一個眼神得了對方這麼高的誇獎，但她真心不想讓秦川“幫著想想辦法”。
溫靜表情變了變。
冉七從桌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穩住。
對他們的小動作，秦川並不在意，他徑直說：“控製細胞不比操控死物，首先一點這個細胞得是活的。如果它死了，它就改變了形態，也就不具備□□控的基礎。”
他看向溫靜：“還記得我昨天說的，操控元素要順勢而為。將細胞由生變死是順勢而為，因為這本就是它最終歸宿。但由死變生就是逆天而行。”
溫靜抿唇沒說話。她分明可以讓樹葉恢複生機，這又怎麼解釋？
秦老師見三個學生都在認真聽講，滿意地繼續說：“按我分析，治愈能力其實是加速細胞分裂再生，就像小傷口能自行愈合道理一樣，異能加速了這個過程。其實這種能力從來都有，有一種叫渦蟲的生物，就是通過細胞不斷分裂從而再生出任何缺失的身體部位。”
他語氣頗有遺憾：“可惜，這隻是理論，我還沒法驗證它。如果這是對的，那麼治愈異能雖然無法使人起死回生，但應該可以讓剛死之身恢複生機。也就是說，隻要這個生命體內還有活的細胞，經過異能加持，分裂再生並順勢排列後，就可以讓剛死之身恢複正常。”
秦川的遺憾是發自內心的。他得到何小霞後，先行在她身上做了幾個實驗，然後又用自己分析出的理論讓她試著破壞細胞。
但是他高估了何小霞的心理素質。幾個實驗過去，何小霞發現這根本不是她以為的更好的生活，於是她跑了。
秦川當然不可能放任一個治愈異能者離開。
何小霞被抓回來後，整個人都崩潰了，怎麼也無法完成秦川所說的“破壞細胞”。
秦川自問沒對她怎麼樣，不就是幾個實驗嗎？這點痛苦都受不了，放末世早晚也是個死。但何小霞這種精神狀態肯定是沒法把異能施展出來了。
秦川決定人為乾預她的異能，便用了更多的實驗在她身上。
如今，這人也算是半個廢物了，唯一的用處就是看看治愈異能到底怎麼樣才會死。
桌下，溫靜和冉七交握的手逐漸收緊。的確是她讓樹葉細胞死掉的，但讓它恢複生機，那個過程，仔細想想，是從黃綠相接處開始，活的細胞逐漸替代死亡細胞。
溫靜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她又開始躍躍欲試。
昨天聽過秦川的話，再加上一夜不睡地練習，她可以使細胞死亡的速度大大加快。
今天她是不是就可以讓彆人的傷口加速愈合了？
“回到咱們剛剛的話題上。”秦川說，“為什麼我說治愈異能無法讓喪屍變成人，是因為喪屍已經死的透透的。它從內到外沒有一個活細胞，還能行動，不過是因為病毒控製了腦乾，使它們隻會行走和撕咬。關於這些的研究報告，你們若是想看，隨時可以。”
溫靜看了眼冉七，見他沒搭話，也就沒說什麼，其實她有點想看看的。
“都說喪屍咬人是為了進食，NO。”秦川豎著一根手指搖了搖，“進食是為了生存，但我見過活得最長的喪屍，它從末世剛開始就變異一直到現在，滴血未進，滴肉未沾，關在完全密閉沒有空氣的地方，甚至從未見過陽光，它依然‘活’的好好的。”
溫靜手指動了動，想起畫室中那堵牆。
能被他關進畫室中的，生前應該不是路邊隨便綁來的喪屍，必然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但他現在的口氣和說一隻普通喪屍毫無區彆。
溫靜心裡一陣陣發寒。舊島的孩子是按著無思想無感情的方法養起來，但比起秦川，他們感情豐富多了。
她拇指輕輕在冉七指間薄繭上摩挲。冉七很快回應她，握著她手指的手緊了緊。
秦川說完，往後一靠，下巴衝溫靜點了下，笑道：“昨天我還跟她講了很多操控元素的技巧，今天又講這麼多。你們若是不告而彆……不合適吧？”
冉七如今的異能，除非他自願留下，否則想關住他是很難的。
秦川也不想用強迫手段，那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的平台比楊衝不知高了多少，冉七若是不選他，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了。
所以，他話也說得直白：我一沒關著你們，二沒用人質做威脅，還把這麼多情報說出來，老子很有誠意了！
羅拾撩眼，口氣帶著反骨：“怎麼著？逼你講了？”
秦川哼了聲，斜掃他一眼：“我說的這些，再給楊衝十年，他也分析不出來。跟著他，你們的異能除了殺幾隻喪屍，就沒有其它用處了。”
溫靜清楚，秦川這話說的沒錯。她接觸過的大佬，不管哪一個，就算再尊敬異能者，也隻是把他們當成更有力的攻擊手。
沒有一個人，能像秦川這樣，站在更高的角度，分析眼前這個夾雜著混亂和新生的世界。
這當然與秦川起點高有關，但能在末世剛開始時就想方設法尋找研究人員，並花大力氣對異能和喪屍做出分析，也足以說明這個人眼光長遠。
溫靜覺得她都要快被說動了。
秦川探身，盯著冉七：“我知道，舊島的人不認主，談大義這些沒用。我就告訴你們一句話。”
他的眼中閃著勃勃野心：“和我一起乾，將來這世界就是我們的！你們放心，我從不搞公平那一套，真正的強者，在我這裡永遠不會被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