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我不記得了
林溪起初是有些懵的。
可是他的氣息排山倒海地壓過來,還有他的吻,又重又狠,吸著她,讓她甚至有些害怕,可是是他,他的氣息那麼重但卻也那麼熟悉,她害怕還是抱住了他,儘力去承受這個吻,隻在被按得疼了時哼唧一聲,拽他,他便把她往旁邊抱了抱,給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等他發泄了一通,才停下來。
把她按在懷裡,抬頭看外麵越來越暗的海麵,正是漲潮的時候,海浪翻滾著,直到把所有光明都一點點吞噬。
他耳邊又響起夏向遠的話,“梁總,我知道,對你來說,這不過就是棵樹,對那些廠裡的工人來說,也是,不過就是棵站在那裡幾個月的樹,意義又能重到哪裡去?棄不棄都無所謂,但對我族叔來說,這棵樹伴著他長大,卻是他的寶貝,沒了,就好像連半輩子的念想都沒了,連活著的生機都一塊砍去了。”
這句話像是一個悶錘。
起初擊中隻是有一點點氣悶,但每多過一分鐘一個時刻,那種氣悶的感覺就加重一分。
直到最後他沒忍住,直接開了車到她學校裡麵等她。
林溪看出他心情不好。
平時他雖然也很嚴肅一臉冷相,但感覺卻跟現在又不一樣。
現在的他很低沉,壓得人心裡難受得慌。
可是他身上卻還是熱燙的。
林溪枕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一會兒就有點悶,撐著他坐了起來,仔細看他,道:“梁大哥,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梁肇成低眼看她。
夏向遠說,對廠裡的工人來說,那不過就是站在那裡幾個月的樹,意義能重到哪裡去?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沒有必要。
她已經是他的媳婦,本來這個關係還有些勉強,其實是個塞過來的包袱,但後來發現還可以,兩人相處並不難受,及至發現他還挺喜歡她出現在自己麵前,再到見到她心情會鬆軟,她對著他笑的時候他心情也會瞬間變好,再到她挽住他,親他,他的某一部分像是被喚醒,一發不可收拾。
但他並不需要去特意解讀她對他的意義。
因為她是他媳婦,那些也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夏向遠走過來,看著他說,“對你來說,不過是幾個月,意義能重到哪裡去,棄不棄都無所謂。但對我來說,她伴著他長大,是他的寶貝,沒了,連半輩子的念想都沒了,連活著的生機都一快砍去了。”
他讀懂了他的眼神。
他在請他將她還給他。
他說話時的眼神並沒有半點瘋狂和激烈,隻是極平靜的說著事實。
但也因為這種平靜,更顯分量,更誅人心。
你們隻相處了幾個月。
當初你答應她奶奶的,應該隻是護她的平安。
她對你來說,隻是一個責任。
如此而已。
而對他來說,她卻是伴著他長大,嵌進了他生命裡的寶貝,是他半輩子的念想,沒有了她,念想沒有了,連活著的生機都沒有了。
可他能放棄她嗎?
如果是幾個月前,夏向遠已經是現在這個夏向遠,她也還念念不忘夏向遠,他應該會直接解除了兩個人的關係。
可現在彆說放棄她。
就是夏向遠走過跟他說這段話,他聽到了,心裡都像火在燒。
這無關肌膚之親。
他隻是一想到那個念頭,就忍不住燒心。
他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伸手搓了搓她的臉頰,看她跟往常一樣一下子抿了唇,不悅地彆過臉去,他嘴角扯了扯,道:“你以前很怕我。”
頓了頓,又道,“以前你是一直想要跟我解除婚事吧?為什麼突然變了?還跟你的同學說我們結婚了的事?”
他這會兒情緒並不好,但對著她說話時語氣卻是難得的溫柔。
尤其是到最後一句,簡直可以說是甜蜜了。
她竟然從他的話裡聽出了甜蜜的味道。
林溪側頭,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大眼睛看向他,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他心裡道,當然是真話。
可是默了默,卻道:“都說吧,我都想聽。”
假話當然是哄他的話,他突然覺得,聽一聽她對自己說的甜言蜜語,假的也沒有關係,他還是想聽的。
林溪抿唇,就笑了出來,道:“以前是怕你,因為你真的一直很凶啊,我當然要怕你,現在有時候也怕你。然後為什麼突然變了,假話是,因為知道你人品貴重,值得托付,這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婚事,所以就覺得還是嫁給你吧。”
“真話呢?”
“真話?”
林溪再笑,伸手攀住他的肩膀,摟住他的脖子,臉貼上他的脖子,低聲道,“真話是我好喜歡你,看見你就忍不住心跳,好想親你,也想你親我,我以前對彆人沒有過這種感覺,以後不知道會不會有,可能會有吧,但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隻有你一個,嫁給你好像也可以。”
他一下子摟住她,再掰開她,壓住她的腦袋就對著她親了過去。
克製,卻又比原先還要凶狠。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按了她在懷中,道:“以後你敢親彆人,我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