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梁肇成帶著林溪過來梁家這邊吃飯,吃完飯梁老將軍叫了兩人上樓說話,梁肇成說兩人準備住到東郊的溫泉山莊去,梁老將軍默了默,道∶大年初二就走,傳出去,大家還以為是家裡不喜歡你媳婦。
小野會留在家裡,
梁肇成道,還麻煩爸對他多照顧一下。
梁老將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道∶好吧,那你先出去,我跟你媳婦說一會兒話。
梁肇成轉頭看林溪。
林溪衝他笑了笑,道∶嗯,那你在外麵等我吧。
看梁老將軍的樣子,也不像是要說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兒子的啊,他緊張什麼。梁肇成這才出了去。
梁老將軍等梁肇成出去了,看向林溪的神色卻是緩和了許多。
他道∶這兩天讓你受委屈了。林溪有點乾巴巴道∶也還好。說完像是又想了想,道,的確不太好。
其實梁老將軍並沒有為難她,甚至對她出乎意料的溫和。
但她前世出身也算得上豪門,父母還離婚,所以雖然也是嬌生慣養養大,看得的事情卻不少,很多東西看一眼就能看出後麵的彎彎繞來。
例如她剛進門,作為家裡保姆的秋嬸怎麼敢對她反複語帶雙關的內涵為難,作為繼母繼妹的朱問萍母女怎麼就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用高傲甚至輕蔑的語氣總想踩低她?甚至容家,容參謀長的職銜還低過梁老將軍,他們家一個親戚怎麼都敢上梁家的門指著她弟弟的鼻子罵瘋狗,惡毒,沒有家教?
他們並不是看不起梁肇成。
他隻要露出厲色,對他們掃一眼他們就立即噤聲了。他們隻是打心底看不上她而已。
還有滿大院的那些人看到她打量的眼神,顯然滿大院都有關於她的不怎麼好的傳聞。
還有關小山一個孩子,都能說出那種,讓小野聽一句,就直接把他踹翻到雪地裡的惡毒羞辱之詞。
這些,究其根底,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梁家這個一家之主的縱容甚至默許?
不管是什麼原因,或許是為了安撫容家,或許是心底對她跟他兒子兩人的這樁婚事到底還是不滿,所以縱容和默許了那些輕慢的發酵和膨脹,直至到今日。
梁老將軍聽到她這回答似是有些意外,隨即就笑了出來,但很快笑容也慢慢隱去了。
他慢慢道∶容家和肇成的事,都是以前的事。不知道肇成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他跟我相處的時間很少,他母親有了他沒多久,我就去了邊境,他母親身體不好,又有了他,不能跟我一起去,就留在了北城,所以從他出生到一直到他母親去世,我跟他見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他母親去世後,我接了他去邊境,但我也沒有多少時間陪他,所以就跟他哥一樣,送去了部隊的寄宿學校。
梁肇成跟梁恒毅不一樣的是,梁恒毅雖然從小也是在寄宿學校,但他從記事起就跟著父親在邊境,反而對母親的記憶很模糊,因此也跟父親更為親厚,甚至在幼時未嘗不曾怨討寸,認為他母親太過嬌氣,不能吃苦不肯跟著父親隨軍。
而梁肇成,卻因為他母親的緣故,對他父親十分抵觸甚至怨怒,而彼時他六七歲,雖然梁老將軍對他心懷愧疚,同時卻也對他身上被他媽養出來的一身桌毛病十分不滿,因此對他也十分嚴厲,這樣造成父子兩人的關係更是緊繃。
梁老將軍頓了頓,道,我跟他相處的時間一直很有限,他對我怨對懟不滿,而我也覺得他脾氣太差,不受管教。
林溪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