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來人(2 / 2)

她看著已然有些變色的張秀梅,冷笑著慢慢道,“爺爺奶奶已經去世,而我已經成年,甚至都已經結婚了,就算我不是林家親生的孩子,但法律上我就是林家的孩子,林家現在房產的名字上,是我跟小野的名字,彆說是你偷了人,就算是你偷了天,也沒用,林家的房產,現在是我的,我不想給,彆人就一毛錢都拿不到。”

“而且我告訴你,以前我還顧忌著些,畢竟說起來你是我的生母,雖然早斷絕了關係,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就是張家人過來,我都不好做得太過,但現在,”

她臉上的笑容淡去,粉麵含煞,冷聲道,“現在,你是個什麼東西?惡心的偷人孩子的罪犯,不僅偷人孩子,還瞞著我爺爺奶奶,當年父親一犧牲,你就要另嫁他人,這本來沒什麼,可你不該拿以放棄我的撫養權為條件,拿走了父親所有的撫恤金!你來一次,我不僅能打一次,讓你滾出去,我還要報警,追究你當年偷孩子所有的責任!”

林溪每說一句,張秀梅的臉就要白上一分,她手指著林溪“你,你”了兩聲,麵上已經滿是憤怒驚懼之色。

一直站在後麵做背景人周家量上前扶了扶她,他看著林溪,皺了眉,道:“小溪,你彆嚇阿媽,這件事已經是二十年前的舊事,阿媽自己說出來,隻要阿香的爸爸媽媽願意不追究,就是公安也不會管這樣的家事。還有,小溪,就算阿媽沒生你,但你也是一出生,就是阿媽一口一口喂養長大的,阿媽這些年也一直生活在痛苦自責之中,對阿香愧疚,對你也愧疚,這麼多年她為什麼一直沒說?還不是因為看到你跟阿香都生活得好好的,她怕打亂你們的生活,就想著還是算了……後麵她放棄你,也是不得已,你對她又何必這麼絕情?”

張秀梅聽了周家量的話驚嚇才退了大半,氣重新壯了起來。

她也不跟林溪說了,她轉頭看向村支書夏東田和村裡的其他長輩,道:“夏支書,各位叔伯嫂子嬸娘,我話已經都說完了,這件事當初的確是我錯,可這事也壓在我心裡壓了二十年,懲罰了我二十年,現在終於說出來,也鬆了一口氣,我彆的沒有什麼想法,就是阿香這孩子,她才是衛東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老林家唯一的獨苗,還請支書和叔伯嫂子嬸娘們給她一個公道。”

說著她就伸手拽了沈香,摁著她去給夏東田他們跪下,哭著道,“是我對不起這孩子,對不起衛東,那時候就怕養不活,就想要一個活的健康的孩子,可是過了這麼些年才明白,不是自己生的就不是自己生的,再怎麼養也養不熟,還好好的把自己的親生骨肉給丟了,把衛東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給丟了,讓她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說到這裡她已經是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哭自己,還是哭沈香,或者就是氣不忿自己給了林溪好日子,自己卻一點光都沒沾上。

夏支書和村裡的長輩們麵色也是十分複雜。

三奶奶拿著拐杖踹了踹張秀梅,“你,你可真是”了兩句,卻也是說不出話來。

他們這時候已然是信了張秀梅的話,可那又怎麼樣?

林家的人都已經死光了,就剩下林溪和陳野。

就像林溪所說,林家的東西現在都在林溪和陳野名下,現在是講法律的年代,可不是宗族裡村裡村支書說什麼就能什麼。

夏支書看三奶奶,三奶奶長歎了口氣,伸手拉了哭泣不已的沈香起來,握了她的手,說了一句“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哦”。

她看向林溪,道:“小溪,依我說,你是林家養大的孩子,管不管是親生的,當然就是林家人,但這孩子,如果真是你爸的骨血,她要是想認祖歸宗,你就也給她認祖歸宗吧,就像你說的,你們都是大人了,當然能自己選。”

至於林家的東西,她就管不了了。

而且小溪的人品,他們都是信得過的,誰不知道小溪幫小野從陳家拿了陳家的公司股份,轉頭賣了二百五十萬,然後就全部給小野買了房子,寫的都是小野占房子產權的大頭?

就衝這,他們就不能說這孩子有私心,要是沒這孩子,林家的產業現在早不知被什麼人貪走了,小野更拿不到那麼多錢。

林溪抿唇,她看了一眼沈香,然後又看向沈家夫妻,冷聲道:“報警,送張秀梅去坐局子,再說彆的。”

沈香要真是林家女兒,她當然不會反對她做回林香。

可這事,可不是攤了幾張紙,幾封書信她就信了的,直接報警,然後查,她就不信查不出來這背後的貓膩。

沈家夫妻的麵色一下子很難看,林溪看到錢英子的臉上甚至出現了慌亂。

沈鬆來沉著臉道:“小溪,這些事已經是二十年前的舊事,既然你阿媽已經自己把真相說了出來,就算了吧,不管怎麼樣,她也養了你那麼多年,還有,她也是阿香的生母,我們雖然痛心當年你被換的事,但我們也養了阿香二十年,疼了她二十年,實在不忍心她痛苦難過。”

林溪似笑非笑:“所以你們是不想追究?”

沈鬆林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但仍是道:“小溪,看在她養了你一場的份上,就算了吧。”

“可是你們想算,我們卻不會算,”

沈鬆林的話音剛落,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

大門被推開,又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林溪抬頭,看向來人,一個一個的看過,怔住,一時之間,隻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她的目光定在旁邊那個人身上,怔住,然後眼淚就忍不住刷一下掉下來。

她以為,她再也看不到自己的親人了。

她以為,自己來到這裡,就是她一個人,這個世界是全然陌生的,當初也是在這裡,她麵對張秀梅的又哭又鬨,她想,她怎麼這麼倒黴呢,原身怎麼這麼倒黴呢,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媽呢?

原來不是的。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就忍不住嘩嘩地掉下來,明明以前她根本不是什麼戀家的人,她來到這裡這麼久,不都沒事?

可這會兒卻就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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