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把水潑到周芸芸腦袋上,道:“是有病,嫉妒的嘴臉都快掩不住了,嚇人,這樣你還敢學美術,你不知道除了相由心生,你的每一幅畫紙上,你的品性也昭然欲揭嗎?你以為你剛剛那番話,你那副嘴臉是在背後外人就不知道,你畫的每一幅作品,彆人看到的都是你醜陋的心性。”
林溪當然是胡說八道或者至少是誇大。
多少作品很好的畫家背後品性也不怎麼樣呢。
可這句話還是狠狠戳在了周芸芸的心上,她麵上漲得通紅,頭上滴著水,狼狽不堪,卻顧不上去擦。
王然“哼”了一聲,衝著周芸芸道:“嫉妒,你有什麼好嫉妒的?林溪她比你甩了那麼遠,要嫉妒也輪不上你,真是尖酸刻薄的莫名其妙,連市井長舌婦都不如,她們還沒你這麼惡毒呢。”
周芸芸許丹:……
周芸芸臉漲紅著說不出話。
許丹深吸了口氣,她看向王然和林溪道:“抱歉,剛剛我該攔住她說下去,我一時太吃驚了。”
說完搖了搖頭,轉身拿了桌上周芸芸的毛巾給她去擦頭。
王然再“哼”一聲,但聲音卻小了許多。
林溪卻是似笑非笑地掃了許丹一眼,對王然道:“我出去了,走不?”
王然“嗯”一聲,道:“走。”
但轉身往外跨了一步卻又頓住,轉身回頭,衝著周芸芸道:“為什麼林溪需要複讀一年才考上美院?因為她奶奶去年高考前病逝,那一年都臥病在床,她要照顧奶奶,幾乎一年都沒有怎麼上學,你懷疑她的成績還是能力?哦,你恐怕是不知道,林溪她是以新安市文科狀元,粵省第五的高考成績,拒絕了北城大學的入學,入讀我們北城美院的。”
周芸芸呆住,就是許丹的麵上都是震驚愕然。
然後王然又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懷疑她的專業能力,懷疑我哥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我告訴你,可不是我哥對她另眼相看,是齊老先生看了林溪的作品,幾次特意讓我哥打電話去林溪的學校,邀請她選擇我們學校的,你們要懷疑齊老先生的眼力嗎?”
周芸芸吃驚,但這會兒許丹的麵色卻是大變,然後漸漸發白了。
王然再“哼”一聲,轉身就拉了林溪的手,拽著她出門,然後“砰”一聲帶上了門。
人都走了,許丹也不再幫周芸芸擦頭發,她把毛巾塞到了周芸芸手上,坐到床上,麵色變幻,怔怔發呆。
周芸芸拿著毛巾胡亂擦了一下臉,心頭也“砰砰”亂跳,隻覺得又驚又怕,又覺得倒黴透頂。
她剛剛那些話,當然不是真的那樣想,她就是看到許丹不高興,找了些踩低林溪的話去迎許丹的意,順她的心氣而已。
因為許丹的爺爺在書畫界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哄了許丹高興,她的前途就有保障。
可是卻沒想到踢到了一塊鐵板。
她也不想得罪王然,因為王然是傅雲良的表妹,而傅雲良不僅是學校的助教,還是齊老先生的得意門生,周芸芸隻覺得今天的事情糟透了,正如那兜頭的一杯涼水,把開學的所有好心情都澆了個透心涼。
周芸芸抹了臉,轉頭看許丹,許丹卻不看她,從她床鋪上起身就爬上鋪去了,看也沒再看她一眼。
周芸芸:……
她心裡一陣一陣尖銳的刺痛,隻覺得鬱憤至極。
一邊鬱憤著,一邊卻也在慌亂著,這個開局,真的是糟糕至極。
王然和林溪那邊,王然是傅雲良的表妹,林溪竟然那麼厲害又得了齊老先生的眼,她肯定是不能得罪的。
要怎麼解這個糟糕的結?
外麵王然拉著林溪的手出去,走了一小截才跟林溪道:“你彆生氣,為那種人不值得生氣,那個周芸芸,她大概是為了逢迎許丹,要故意把你往死裡踩,才說那些話的,也就是你那麼優秀刺著她眼了,漂亮,得了我哥和齊老先生的讚賞,還有錢,還有那麼帥那麼體貼那麼有錢的老公,簡直是開天眼。”
她說著就笑了出來,道,“你彆生氣,不過你剛剛潑她水的手法,還有說的話可真爽快。”
最後一句的意思是我這麼說,你彆生氣。
也是因為林溪直接潑了周芸芸一頭一臉還有她說的話,她覺得她脾氣很直爽,所以跟她說話也放了性子。
林溪心道,你可也真敢說。
這個年代的人也都很敢說嘛,先前那個周芸芸不也是?
林溪笑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就想,還挺好她第一天這麼說就被我抓住了,想必她後麵也不敢說了,要是亂七八糟的傳到外麵再傳到我耳朵裡才惱火,走吧。”
下麵梁肇成和小野正在等她。
王然瞅了一眼小野,欲言又止。
林溪拍了一下她胳膊,道:“那是我弟,表弟,陳野。”
抓了陳野給兩人介紹了一下。
王然鬆了一口氣,林溪看她竟然還鬆了一口氣就又想拍她了。
回去就是吃飯時間了,吳嬸做飯,這些天樂明思都是過來跟大家一起吃。
吳嬸一邊上菜,一邊就問林溪,道:“怎麼樣,都見到宿舍的人沒,好不好相處?”
吳嬸一問,大家也都看向了林溪。